祁冷月皱眉道:“只有四枚够用吗?”

“确实不太够。”苏牧思忖一下,又道:“昨日你给我的东西还能弄到吗?”

祁冷月点头,“能,你要多少?”

“跟昨日一样就好。”

“现在?”

“越快越好。”

祁冷月闻言直接起身,“我这便去取来。”

说罢直接推门离开。

望着祁冷月走出院门。

苏牧走回床边躺下,开始给仇三娘讲解如何使用雷管。

仇三娘坐在床边缓缓躺在他怀里,听他仔细讲解起来。

两人昨晚一夜未睡,不知不觉间先后睡了过去。

直到祁冷月取了东西,返回来敲响房门,两人才被惊醒。

两个女人在廊下聊天把风,苏牧在房间内忙碌起来。

到了中午祁冷月告辞离开,苏牧让她将四枚雷管带走,并告诉了她使用方法,且与她约定天黑前再过来取一次。

仇三娘一个人在院子里来回踱着步,时不时望向苏牧的房间。

直到天色将晚,苏牧才推开房门走出来。

仇三娘面上一喜,正要走过去,却听到外面传来说话声。

是祁冷月的声音。

很快,祁冷月一身婚服进了院子,身边还跟着两名手下。

显然这场婚礼正在进行中,她是抽空来的。

不待苏牧说话,祁冷月朝他点了头,示意这两人是她的人。

苏牧转身回了房间,很快手里拎着个火药包,又走了出来。

祁冷月示意一名手下接过去。

苏牧嘱咐道:“威力巨大,使用的时候务必注意安全。”

望着祁冷月离开,苏牧长舒了一口气,祁冷月在水寨里卧底几个月时间,有了雷管和火药包的帮助,成事的概率会很大。

苏牧多少能猜到祁冷月会在忠义堂里使用,只有这样才能将白经武等人一窝端了。

仇三娘道:“她真的能成功?”

苏牧笑道:“问题不大。”

仇三娘道:“可惜了这些人,其实他们都好手能人。”

苏牧点了点头,“能占据一方的水匪,肯定某些方面的能力很出众,这样杀了确实有点可惜。”

但他也只是稍微觉得可惜而已。

这些人都是杀人越货的水匪,手下的人命不知凡几。

白经武的堂口如果挂的是聚义堂的牌匾,他或许会考虑将他们收编,偏偏挂的是忠义堂,为匪为患残害百姓,却又不反朝廷,这帮人在他眼中的害处远大于收编价值。

聚义和忠义只有一字之差,却有着天壤之别。

聚义是以武力斗争的方式和统治者对抗,换句话说,聚义是反朝廷的,领头人是有其自身理想的,这种往往不会残害百姓。

忠义侧重在忠臣和义士,以武力斗争的形式获取资源,他们虽与朝廷对立,却又自认为是拥护朝廷的忠臣和义士,但他们往往做出的是欺压残害百姓的行为。

这种说法虽不绝对,但蓬莱岛是与世隔绝的一座岛屿,没有自给自足的能力,他们只有杀人越货才能填饱肚子。

苏牧自始至终都是站在百姓的立场看待问题,自然会认为这些人可用可不用。

他对大魏没有恶意,但也绝不是忠心耿耿,为朝廷做事是看在沈云初的面子上,且想顺便帮这个时代的汉人一把,让他们不至于受外族欺辱。

如果朝廷不争气,他说不准哪天会先反了。

换句话说就是,即便他要造反,也不会用白经武这类人。

两人返回房间里休息了一会儿,有人来通知他们去赴宴。

而此时祁冷月已经让手下将火药包藏在了忠义堂里。

苏牧和仇三娘一起来到忠义堂的院子里,只见院子里已经摆满了酒席。

白玉染和仇三娘带来的八名手下也被请了过来。

这十人围成一桌,旁边是其他堂口的人。

偌大的院子里几百号人正在大口喝酒,大口吃肉。

忠义堂门口挂着一个红布簇成的花朵,显得格外喜庆。

白玉染和祁冷月穿着喜服在院子里挨桌敬酒。

往里面望去,只见大堂正中摆放着一桌丰盛的宴席,白经武和水寨的五个头领围桌而坐,正在畅谈。

苏牧看了仇三娘一眼,仇三娘对身边的手下吩咐了几句。

手下与旁边的同伴一阵交耳,很快这些手下站起身,开始对着白玉染敬酒。

“白头领,兄弟们敬您。”

白玉染带着祁冷月来到桌前,与手下们互相敬饮。

这一耽搁就是两刻钟。

祁冷月用目光同苏牧做着交流。

苏牧回头望了望大堂里面,心中好奇,这个女人怎么还不动手?灭了这些水匪头目,外面这些人还不是随便拿捏?

回过头,却见祁冷月正笑盈盈的望着他。

苏牧忽然眼神一凝,似是想到了什么,他暗道糟糕:这个女人不会是通知官府了吧!她要将这里的人一窝端了?

祁冷月出身明武司鉴,从其励志要做个赚取朝廷花红的游侠儿不难看出,她对残害百姓的土匪没有任何好感,一旦她有了绝对的把握,绝对不会有丝毫心慈手软。

苏牧脸上的肌肉**了几下,扯出一丝苦笑。

这丝苦笑落在祁冷月眼中,以为他等的急了,于是朝一名坐在席间的同伴打了个眼色。

那名同伴起身悄然离开。

苏牧之所以苦笑是因为他想灭掉水寨的头目,掌控下面的喽啰,从而控制这座岛屿,没想到祁冷月比他想的还极端,竟然要将这些人全部绳之以法。

这个世上的人分很多种,成长环境的不同,造就了他们不同的是非观。

仇三娘自小孤苦,造就了她冷血的一面。

祁冷月出身大魏最大的间谍机构,见过的苦难远比普通人要多,这也造就了她嫉恶如仇的性格。

苏牧则是大大的不同,他来自现代化的社会,读过不少古代历史和名著,对于是非有自己独特的见解。

对于什么人可以杀,什么人可以留,有一条自己认为的准绳。

苏牧轻轻一叹:罢了,随她吧!

此时白玉染要告辞去其他桌敬酒。

仇三娘举起酒盏,说道:“小妹竟哥哥一杯。”

她要留白玉染在这里,准备随时带着他逃走。

白玉染见此冷眼看向苏牧,露出个得意的眼神,“多谢四妹。”

就在此时,一声剧烈的爆炸声,响彻长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