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灵机一动,转移话题道:“厨房里准备的晚饭,苏大人还没吃吧?”
苏牧点了点头,“还没有。”
箐儿晗晗首,看了殷娇秀一眼,随后退走。
殷娇秀用眼角的余光扫了苏牧一下,“你想把箐儿带走?”
苏牧点点头道:“你祖父将箐儿送给我了。”
殷良虽将箐儿给了苏牧,箐儿的卖身契却还在殷家,故此也不能算真的给了。
但以苏牧如今的地位,殷家必然不敢再将人要回去。
殷娇秀心里很气,又不敢将实情告诉他,直接选择了沉默。
苏牧直到此时还不知道两次与他亲密的人,不是箐儿,而是殷娇秀,自是不会知道她的想法。
箐儿端着提前准备好的酒菜返回,一一摆在桌上,而后退到了一旁。
殷娇秀这才起身邀请苏牧入座。
苏牧站起走到餐桌旁,执意扶着箐儿让她一起坐下吃饭。
殷娇秀一时间又被气得语结了。
箐儿死活不肯坐,推诿道:“不要了,奴婢不饿的。”
她一边推脱一边看向殷娇秀,表情端的是无可奈何。
殷娇秀轻轻一叹,红唇微启,说道:“箐儿一起坐下吃吧!”
箐儿无奈只得坐下。
苏牧这才在两人中间落座,看了殷娇秀一眼,嘱咐道:“脆米饼与压缩饼干不同,夏天温度高,脆米饼中的糖会融化,使得脆米饼不能成型,故此只有春秋冬三个季节可以制作销售,你提前要做好计划才行。”
殷娇秀点了点头 ,“知道了,这门生意你我还是一人占一半?”
苏牧莞尔一笑,“你愿意分给我一半,我当然没意见了。”
殷娇秀琼面上露出淡淡笑意,挑眉道:“这个东西只能添作零食,只怕普通人买不起,你要帮忙出主意,教我怎样卖。”
苏牧笑着摇了摇头,“此物的销售对象主要是女人和孩子,你只要抓住这两类人群销售就好。”
殷娇秀借机说道:“我需要箐儿帮我打理生意,她不能跟你走。”
苏牧愕然,他看看殷娇秀,又看向箐儿,问道:“你呢!怎么想的?”
“奴婢想,想......”箐儿低着头,支支吾吾许久,才将话说完,“想跟在小姐身边。”
这下轮到苏牧看不懂了,但他又不好强求,闷头开始吃饭,且时不时的饮一盅酒。
殷娇秀自是明白他为何这样,心里吃醋的同时,又觉得苏牧还是很重情重义的,否则他没必要这样在乎一个丫鬟。
要不要将实情告诉他呢!
他知道了,会不会看轻人家呢?
殷娇秀不敢告诉苏牧实情,是因为她如今还是徐家的孙媳,她与苏牧的关系有违礼法,一旦被人知道,男的要发配,女的要挨杖责,这样两人就都毁了。
而且苏牧也肯定会非常苦恼。
与其这样不如瞒着他,待到她与徐家了断之后,再将实情告诉他。
苏牧闷头吃饭,完全没注意到殷娇秀那隐隐有些期盼的目光。
箐儿时不时的提壶给苏牧斟酒,似是故意让苏牧多喝一些。
她又给苏牧斟了一盏酒,而后挑眉看了殷娇秀一眼。
殷娇秀之前没猜到箐儿的想法,此时却是心中一羞领会了她的意思。
她暗啐道:死丫头,万一被他知道了,我还怎么有脸见人。
苏牧忽然抬头问道:“这里有没有我住的地方?”
殷娇秀心头一颤,“你,你,你要住在这里?”
苏牧道:“你不让箐儿跟我回府,我只能偶尔来这里陪她了。”
殷娇秀心中纠结万分,她当然希望苏牧偶尔来这里住,但她更怕被人看到,事情败露出去。
“这是在东京城,不是西安城,万一传出去风言风语......”
苏牧笑道:“外面关于你我的风言风语还真有,说你我在西安城住一起。”
“呃——”殷娇秀愕然一怔,她昨天才进城,还不知道这回事,“谁,谁说的?”
苏牧摇头道:“除了徐阳和秦钜,还能是谁。”
殷娇秀咬牙切齿地道:“他们两个怎么还没死。”
苏牧抬头看了她一眼,点头道:“你外公说找不到他们的人,但可以确定两人在城里。”
殷娇秀问道:“徐家和秦家有没有针对你?”
苏牧点了点头。
殷娇秀急忙道:“那你更要多加小心,最好不要来这里了。”
苏牧笑道:“陛下早就想要换宰相了,徐济被辞相是迟早的事,徐济一旦退下相位,秦浚生立刻就会被贬出京。”
殷娇秀颦眉思忖:“陛下为何还不动手呢?”
苏牧摇头:“一是没有合适理由,二是没有合适的宰相人选,三是大魏是与士大夫治天下,不到万不得已,陛下不会直接撕破脸的。罢相需要找一个合适的理由。”
殷娇秀好奇道:“你觉得徐济会落得什么下场?”
苏牧皱眉思忖片刻,点头:“应该是正常卸任,留在京城寻求东山再起的机会。”
“陛下还会用他?”
“不清楚。”
苏牧确实不清楚,以他的了解,大魏朝堂论资排辈的情况非常严重,尤其是尚书以上官员的任命,资历不够是很难登上高位的。
如此一来,皇帝能用为宰相的人选就会变的非常有限。
这也是程衡即便退下相位多年,仍有资历一跃成为宰相的原因。
如今朝堂里能做宰相的人,无非一个徐济,一个梁修齐,一个东都府尹贾彦朝,外加一个兵部尚书杨杞。
其余几部尚书的资历还不足以成为正宰相,最多升为副相。
而梁修齐比徐济还年迈,周缙自是不会选他,杨杞是杨皇后的娘家人,又是武将世家推出来的代言人,周缙更不可能用他做宰相。
这样一来,就剩下一个贾彦朝可以做宰相,但贾彦朝资历虽够了,却从没进过政事堂,故此他需要任几年副宰相才行。
今日朝堂上徐济和梁修齐为贺国的事争的面红耳赤,散朝后两人又一起跟周缙回了御书房,不知道到了御书房又是怎样一番争吵。
这两人平时还算和睦,如今剑拔弩张,其实都是在表现给周缙看,他们在惧怕周缙逼他们告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