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振道:“陛下应该知道,乌宁明手中还有十余万大军,我大魏就是有天兵下凡,也不可能短时间内消灭这支大军,陛下是在怕什么?”

拓拔野闻言陷入了沉思。

但凡灭国之战,没有几天时间就打完的,拓拔野自然知道,大魏短时间内灭不掉乌桓。

他虽不想等,却也有些犹豫,毕竟大魏在太原附近已经部署了二十万兵力,两国一旦开打,将会填进去无数人命,以及无数钱财。

打胜了还好,可以割掉大魏的河东路,但如果像上次那样打个平手,就有点得不偿失了。

拓拔野冷眼望着林振道:“朕给你两日时间,如果没有说法,朕必不会再忍。”

他之所以给林振两天时间,是因为大同距离东京城有一千两百里地,最快的传递方式,日夜兼程也需要两天时间。

林振心中一喜,道:“外臣这便派人回去。”

说罢直接告退。

他回到下榻的地方,写了信件,派出快马,直奔代州。

快马需要通过两国边界,来到两百多里外的代州城,而后信件会以八百里加急的方式,传去东京城。

林振刚将信使送走,贺国的接待人员便找上了门来。

大魏与贺国的使者不同,大魏是文官为正使,贺国是武官为正使。

贺国的接待人员也是以武职充任。

来见林振的人是贺国的‘阻卜都详稳’萧驰宇。

阻卜都详稳是贺国的一个武职官职,等同于苏牧的西北招讨使职位。

他的职责也是在河套及以西的大片荒漠和草原。

萧驰宇四十余岁,是贺国皇后的弟弟,在贺国权势不谓不高。

他来到林摅的住处,直言道:“你魏国在西凉的兵马已经东进,难道不是图谋乌桓国都兴庆城?”

林振正色道:“此事陛下绝对不知情,许是西北招讨使私下所为,此事我大魏必会给出说法。”

萧驰宇道:“说法?什么说法?苏牧是你们魏国的驸马,皇帝的女婿,你们会砍了他的头来做交待?”

“不能。”林振摇头道:“可以撤他的职。”

萧驰宇冷哼:“撤职,他是驸马,会少了优待?骗小孩的话,你以为我们会信?”

林振又道:“苏牧不遵陛下旨意私自动兵,已然犯了君王大忌,相信陛下不会对他留情。”

“以你们南人的性子,确实会这样做。”萧驰宇点点头,“那我们便等你们的消息。”

说罢告辞离开。

林振轻轻一叹,又摇了摇头。

萧驰宇刚走,副使张茂跨步进门,反手将门关闭。

张茂年约五十,在朝中任兵部员外郎,此行是作为林振的副职随行。

张茂问道:“如何了?”

林振道:“苏牧此次无论能不能成功,他都要放手西北的兵事。”

张茂叹道:“他若成功,你我怕是要回不去了。”

林振神色大义凛然,道:“为了大魏,舍去你我之命,有何足惜。”

“驸马大义,我张茂远不如矣!”张茂抱拳一礼,又道:“怕只怕,拓拔野不肯善罢甘休啊!”

林振微抬头轻叹:“事情还没结果,很难下定论,且等等看吧!”

.....

天色将晚。

苏牧在营帐内与林山海等人正在商议着明天的计划。

上次,苏牧利用热气球破城,大魏的将领基本都了解一些。

由于西凉城的乌桓守军全部被困死在了城里,故此乌桓人只听到了一些天兵下凡的传说,并不知道热气球这种东西的存在。

乌桓人都不知道,贺国人就更不知道了。

曹震提议道:“大人,咱们不如还用热气球破城吧!”

“可行。”

林山海、裴古、王让三人都是点头 ,他们在通湖音古拉山下见过了热气球,认为这是一个好办法。

苏牧道:“兴庆城里守军最少有近十万,如此危局之下,乌桓人肯定会派很多人把守在城墙上,此法只怕成功率不高。”

林山海道:“那咱们就只能正面进攻一个办法可用了。”

裴古道:“我军攻城器械还没来得及制作,便是连夜赶制,也制作不出大型器械,只能制作一些梯子。”

苏牧道:“那就连夜制作一些梯子,现在就去,明日就要用到。”

他说的坚决,让其余人有些摸不清脉络。

但苏牧向来特立独行,而且屡战屡胜,他们都因为苏牧受到了朝廷嘉奖。

都统制虽是最高带兵武职,但是朝廷给他们加封了将军头衔。

林山海、裴古、裴衡、王让,如今已经是正四品宣威将军,单论官阶比苏牧还高。

他们自是不会触苏牧的眉头,纷纷领命离开。

凡楚楚和拓跋青筠一起返回帐篷,刚想躺下休息。

苏牧又派人将孙正和李守贵叫了过来。

凡楚楚和拓跋青筠互相打了个眼色,而后一起离开了帐篷。

孙正抱拳道:“大人。”

苏牧正色道:“让你们背来的东西,今晚就要布置好。”

孙正道:“属下,这就带人前去。”

“不急。”苏牧摇了摇头,看向李守贵,“你带人去西面的山上升起热气球......”

兴庆城西三十里是贺兰山,苏牧的意思是让李守贵在半山腰将热气球升起,给城里的乌桓人造成些干扰,让乌桓人将精力放在城西。

乌桓人虽不知道西凉城怎么破的,但多少听到了一些传说,热气球一旦升空,乌桓人必然会格外注意。

如此一来,孙正带人摸到城墙下的成功率就会高很多。

李守贵听明白后,直接领命离开。

苏牧又对着孙正说道:“西边的热气球升起后,你再择机行动。”

“是。”

“一定要小心,如有被发现的风险迅速退回,咱们再想其他办法。”

孙正略一迟疑,“大人,用火药炸毁城墙,火药的事会不会暴露?”

苏牧笑道:“你们去了埋好,将引信暴露在外,明日攻城时再设法引燃,谁又能猜到是咱们做的?”

孙正担忧道:“总会有人起疑心。”

苏牧摇摇头:“你也知道是起疑,没人能确定的事有什么好担心?大不了散布一些谣言,就说乌桓人位于通湖音古拉的龙脉被毁,天降雷罚击毁了城墙。”

他说着拍了拍孙正的肩膀,笑道:“去吧!安全第一。”

孙正嘴角抽了抽,暗道,大人的想法,为何总是那么怪呢?这都能被他利用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