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大军开拔,来到敷川城外扎了营。
军营前面便是黄河浅滩。
苏牧刚一到,敷川知县刘游兴便赶来相见了。
两人客套一番,苏牧讲明了来意。
刘游兴自是不敢怠慢,带着苏牧来到一处河道前,伸手指着前方的黄河河道。
“大人请看前方这处河道,可以先用船只占领这处平台,而后修建浮桥通过。”
苏牧放眼望去,只见这里的黄河水流极为平缓,河道中间有一块飞地,距离已方约有一百米,距离乌桓一面则不足五十米。两侧都是一片数里的浅滩,乌桓人在对面的山坡上建有军寨和瞭望台。
“此地很合适大军渡河。”苏牧点了点头,“就选这里吧!”
拓跋青筠道:“你想在这里渡河?乌桓人不会让你建起浮桥的。”
“总会有办法。”苏牧摇摇头,看向刘游兴,“刘知县可否尽快调集建造浮桥的物资和役夫?”
“下官会立刻操持此事。”刘游兴急忙抱拳答应,略一停顿,接着又道:“修建浮桥工期不短,大人可要到城里暂住?”
苏牧略一思忖,点点头,“那就多谢刘知县了。”
他是西北招讨使,是仅次于林摅和程瑛的西北第三号人物,刘游兴只是敷川知县,哪里敢怠慢,急忙笑道:“下官马上安排。”
苏牧带着拓跋青筠和凡楚楚,及军中将领进了敷川城。
刘游兴在县衙附近给苏牧准备了一所占地约三亩的院子,又派了几名下人来服侍。
苏牧将刘游兴打发走,将曹震、牛莽、杨灵、孙正叫到了大堂里落座。
四人知道苏牧叫他们来肯定是有吩咐,一起望向苏牧等待他发言。
果不其然,苏牧交给牛莽一封信,吩咐道:“牛莽带一队人马回西安城,告知程知州和沈聪,让他们往敷川城运送军粮。”
牛莽接过信件领命离开。
“曹震派人去天湖,通知戚方领兵来敷川城与我会合。杨灵、曹震一起负责操练兵马,万不可懈怠。”
“遵命。”
杨灵和曹震同时领命。
苏牧摆摆手,将两人打发走。
此间只余下了孙正。
孙正眼巴巴的看着苏牧,想开口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他们有事做,你没事做,是不是很不舒服?”苏牧拍了他的肩膀一下,笑道:“去军营把李守贵叫来。”
“遵命。”孙正微微一愣,领命离开。
苏牧迈步走出大堂,在这处宅子里转了一圈。
孙正很快将东西和李守贵带了回来。
苏牧对着李守贵道:“坐吧!”
李守贵有些拘谨,不敢落座,“小人不敢,不知大人叫小人来有何事?”
苏牧笑道:“不用如此拘谨,在我面前称属下便好。”
李守贵之前在骑兵营已经做到了什长,手底下是他的那些伙伴,苏牧让他自称属下,显然是准备提拔他。
“是。”李守贵忙道:“大人叫属下来......”
苏牧道:“我要交给一项任务,你可愿意帮我?”
李守贵抱拳道:“这属下必定不辱使命。”
苏牧淡淡一笑,将李守贵按坐在了椅子上,“可听说过,以羊皮为囊,吹气实之浮于水,的皮筏?”
李守贵忙道:“属下听说过,是挑完好无损的羊皮去毛,将出气孔捆扎起来......”
皮筏,革船,在秦代便有了,李守贵虽年轻,却是见过这个东西的。
“我要交给你的任务便是制作这个东西。”苏牧点头笑笑:“我需要两百个可乘坐二十人的皮筏。需要多少人,你可以从军中抽调人手帮忙,没把握也可以在城里雇请精通此技艺的人来指点,但你只有一个月的时间,你可敢应下此事?”
李守贵太年轻,苏牧提拔他只能一步步来,让他慢慢成长,这个任务显然是专门留给他的。
苏牧饶有兴致的看着他。
“属,属下,愿意试一试。”
李守贵手下冒出了冷汗,他很聪明,早已猜到了苏牧制作皮筏的用途,这个任务关系着大军能不能顺利渡过黄河,他怎能没有压力。
“愿意试就好。”苏牧点点头,语重心长的说:“我可以给你个建议,去城里请个老师傅,让他从旁指点你。”
李守贵眼睛一亮,单膝跪地,抱拳道:“多谢大人栽培。”
苏牧点点头,道:“你很聪明,用心做好此事,攒下些军功,将来在军中必定会有一番前途。”
“属下遵命。”李守贵面色一喜,急忙领命,他正要离开,却见苏牧拿出一纸令状,递给了他,“没有它,你回去军中如何做事!”
“多谢大人。”
李守贵感激的一抱拳,而后带着军令离开了。
孙正好奇地问:“大人很看重这少年?”
苏牧点点头,“他帮过我大忙,今后你也帮我照看着他点。”
孙正一咧嘴,他现在手底下就二十号人,还是跟他返回西安城买硫磺和硝石的人手。
苏牧一直让他带着这二十号人,是想将制作火药的方法交给这些人。
在他心里,对孙正的信任度,远超过杨灵、曹震、戚方,仅次于牛莽。
他信任孙正的原因只有一个,孙正此人人如其名,比较正直,且讲义气。
从第一次巡山时,他便开始注意孙正的言行举止了,当时一队人马走失,孙正是坚决不同意抛弃同伴的,这一点谭大有比他差了点。
且谭大有也不是真的要抛弃同伴,他只是喜欢发牢骚而已。
当时救到人后,谭大有最是紧张,亲自给受伤的人做了包扎,说别人包扎是草菅人命,他不放心,这种事必须他亲自来。
苏牧不可能一直自己制作火药,迟早要选一个人来帮他操持此事。
从信任度来讲牛莽最合适,但牛莽的性格比较鲁莽,苏牧怕他交代进去。
孙正为人不错,且做事比牛莽心细很多。
苏牧看着孙正道:“我准备将制作雷管的事情,交给你来负责。”
“呃——”孙正猛的张大眼睛,不敢置信的磕巴道:“大,大人,是说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