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魏都城,东京城,皇宫御书房内。
“岂有此理!”
周缙将贺国皇帝的国书摔御案上,重重咳嗽几声,怒道:“竟敢逼朕退兵,拓拔野以为他是天下共主吗?”
杨庆忙道:“陛下息怒,身子要紧。”
李岩也急道:“陛下千万不要气坏了身体啊!”
周缙铁青着脸道:“李岩,朕派你去河东路监军如何?”
李岩慌忙跪地:“老奴愿为陛下分忧解难。”
周缙道:“去准备一下,择日出发吧!”
“老奴遵命。”李岩磕了个头,爬起来退走。
周缙又道:“杨庆,你来接管李岩的职司。”
杨庆忙道:“是。”
贺国皇帝拓拔野得知大魏的军队进入乌桓境内,且大败乌宁明的军队后,立刻给周缙发来了国书,要求周缙立刻撤回这支军队,否则贺国就要对魏国用兵。
国书中处处透着傲慢无礼,周缙怎么能不生气。
他将李岩派去河东监军,显然是已经下了同时应付两场战事的决心。
“陛下,昭容生了。”
一名小太监急匆匆跑进御书房,扑通跪倒在地,禀报道。
周缙面色微微一惊,“这就生了?是男是女?”
小太监急忙磕头,结巴道:“是,是位小公主。”
周缙闻言摆摆手,将小太监遣退,仰头长叹:“果然太医的诊断不会错啊!”
杨庆低着头,偷偷抹着眼泪。
良久,两人出了御书房,赶去了后苑。
“陛下——”
两人还没来得及进入后苑,便见身后追来一位风姿较好的中年妇人。
刘棠妤小跑着来到周缙身前,躬身施礼:“陛下,公主生了。”
“初儿也生了......”周缙心中一喜,忙问:“是儿是女?”
“是的,公主派奴婢来给陛下报喜,是位郡主。”
周缙微微一怔,很快释然道:“知道了,你在这里等朕片刻,朕稍后便去看望初儿。”
说罢走进后苑。
张昭容和沈云初于同一天诞下女婴的消息不胫而走,很快传出了皇宫,传的满城皆知。
这个消息很快就在东京城内引起了轩然大波。
一众大臣像打了鸡血般给周缙上疏.
无一例外。
全部是让他尽快立皇嗣的奏章。
周缙从公主府返回皇宫后,便收到了十几封这种奏疏。
他心中虽恨,却毫无办法。
亲自提笔写了三份敕封的旨意,让杨庆送去了政事堂。
‘封周云初为楚国公主,周云澜为岐国公主,苏牧的女儿苏樱为临安郡主。’
大魏的临安城在临湖西八十里的位置,那里有一处叫青山湖的地方,故此素有小临湖之称。
周缙对沈云初偏爱有加,才故意如此敕封。
沈云初问过苏牧,孩子将来生下来叫什么,苏牧不假思索说了一男一女两个名字,男孩叫苏过,女孩叫苏樱。
沈云初觉得不是太好听,不懂苏牧为什么起这么两个名字。
苏牧却无比坚决,苏过取自神雕里的杨过,苏樱取自绝代双骄里的苏樱。
一金一古,显然他心中有一个武侠梦。
周缙做了此事,又让杨庆将慕容云姜召进了宫。
“你父来了书信,委托朕这个叔伯帮你主持婚礼,你缺什么可以跟朕说,朕能给的绝不推辞。”
慕容云姜心中轻叹,周缙这是在旁敲侧击的催促他举办婚礼。
望着周缙射来的目光,慕容云姜明白这件事无法再拖下去。
“侄儿正在筹办,目前什么都不缺。”
“记得朕去年定下的娶期是端午节,朕可有记错?”
“陛下没记错。”
周缙点点头:“那就好。”
“陛下若无事,侄儿想......”慕容云姜想告辞,却又不敢直接提出来。
周缙一摆手,“去吧!好生准备。”
慕容云姜急忙施礼告退。
周缙轻捋胡须,自言自语道:“据传闻朕这位贤侄靠着那处交易铺子赚到不少钱。”
杨庆献媚道:“这全赖于驸马出的主意。”
“你认为他做的对?”周缙气得一吹胡子,“他难道不知道燕王在幽州早已尾大不掉,还敢给他的儿子......送钱。”
“陛下多虑了,慕容云姜无论赚多少钱,都只能留在东京城内,他送不回幽州的。”
“哼!朕当然知道。”周缙轻哼一声,他就是很不爽,问道:“他在西北如何了?”
“就程瑛发来的八百里加急里那些事。”
“此战他的功劳很大,朕该如何封赏他?”周缙略一沉思,吩咐道:“去传张宗义来御书房。”
杨庆领命离开,很快从皇宫前面的枢密院衙署里将张宗义请了来。
张宗义来到御书房,周缙将对苏牧的封赏问题抛了出来。
“陛下,驸马如今是从五品枢密直学士,不好再封。”
苏牧这个枢密直学士看似只有从五品,实则已经是枢密院的第三把手。
枢密使和副枢密使之下,就是枢密直学士。
苏牧的官职得不到体现,是因为大魏的枢密院是给皇帝出谋划策的机构,本身无实际权力,对皇帝的影响却又极大,是极为特别的一个部门。
“朕无意升他的职。”周缙略一沉思,道:“西北还缺个招讨使,不如让他兼任吧!”
招讨使,顾名思义,是朝廷招降与讨伐不臣的使者。
西北招讨使这个官职比林摅的西北经略使、程瑛的西北经略副使要低,经略使是军政民一起抓的官职,招讨使却是只管带兵打仗的官职。
如此一来,在西北林摅和程瑛是苏牧的上司,只要这两个人不反对,西北的军事苏牧可以一言而决。
张宗义闻言一阵心惊,他认为周缙对苏牧提拔过猛,却又不敢反对。
“陛下圣明,以驸马的功劳可任此职,只是朝中大臣......”
周缙道:“朕让你来便是为了促成此事。”
任命西北主管军事的第三把手,肯定要经过廷议,上了廷议大臣们肯定要掰扯一番,周缙先与张宗义通气,是怕到了朝会上出现意外。
张宗义忙道:“臣明白了。”
周缙话说的这么明白,他自然不会再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