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满大惊失色,知道官府这是故意陷害,暗道不能将楚掌柜拉下水,他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咬牙道:“没有人指使,小人的兵器更没有涂毒,也无法认罪。”
其余人哭喊道:“是啊!我们没有涂毒。”
此时苏牧四人挤出人群,迈步走进大堂。
贾彦朝见苏牧进来,好奇的问道:“驸马前来不知所为何事?“
这件事本就因苏牧而起,贾彦朝自是一清二楚。
苏牧抱拳道:“见过贾府尹,我听说昨晚的事,发生了些意外,我特意过来看看。”
贾彦朝怔了一下,他其实对背后之人也深恶痛绝,这些人算计别人,他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算计到他头上,他怎么可能忍下这口闷气。
让仵作故意说兵器上有毒,只不过是他在示弱,让背后的人误以为他对龙卫军的人妥协了,想推出几个替死鬼了结此事。
但背后之人的目的绝不是弄死几个护院那么简单,他们肯定另有图谋。
刚刚马明远那一句话,显然露出了破绽,他问主使之人是谁,已然是将目标直接指向了楚楼的掌柜楚云心。
然而,贾彦朝却知道,这还远远不够,马明远只是一个都头而已,还没这么大的胆量。
后面肯定还有人。
贾彦朝知道归知道,却没有证据证明,除非能将胡郎中抓回来,然而胡郎中早已不知去向。
故此,在贾彦朝心中刘满等人的结果还是未知,如果没有其他解决办法,刘满等人必死。
苏牧微微颔首,扫了王景同和马明远一眼,语气平淡的说道:“昨晚我也在场,而且那些人身上的剑伤,便是我出手所致。”
所有人都没想到他会这样讲。
林沉溪、程烬、楚云心无语的看向苏牧。
苏牧在路上就已经拿定了主意,三人劝说不住,只得由着他去做。
贾彦朝闻言顿时头大如牛,心中怒骂:这是无解的死局,你自己跳进来做什么?
“你......”马明远也没想到苏牧会自己跳进来,给他指令的人,目标是楚楼的掌柜,如今将这位驸马牵扯进来,事情似乎发生了重大变故。
“我?”苏牧笑眯眯的伸手指了指自己,问道:“你的兵在酒楼里闹事,还想对我动手,我出手教训他们有错吗?”
“可是.....他们中毒而死,必须有人为此事负责。”马明远看向王景同,“何况仵作也说了,他们的兵器上有毒。”
苏牧抬手将腰间的剑拔出,在手上挽了个剑花。
马明远吓了一跳,“你,你要做什么?”
贾彦朝也是惊的站起身,“苏牧,休要胡闹。”
“仵作何在?”苏牧大声道:“来检验一下,我的剑上有没有毒。”
高尧向贾彦朝投去询问的目光,贾彦朝张了张嘴,轻轻摆了下手。
高尧走到苏牧身前,取出鹿皮手套戴上,接过剑转身就要离开。
“哪里都不要去,就在这里验。”苏牧冷声道。
高尧无奈只得当场检验,对着剑一阵摸索,脸色愈发凝重。
接着又让人取了只母鸡来,用剑直接在鸡身上割开一道小口子,然后放进鸡笼子里,静静等着鸡的反应。
不到半个时辰,那只鸡折腾了几下便没了声息。
高尧抱拳道:“禀大人,驸马的剑上确实有剧毒,而且是货真价实的牵机毒。”
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剑上真的有毒!”
“而且是牵机毒!”
“驸马爷是凶手啊!”
苏牧冷目看向贾彦朝,贾彦朝肯定不会承认是衙门的失误致人死亡,他只能栽赃给刘满等人,否则他没办法跟龙卫军的人交代。
自己如果不出面担心此责,刘满等人必死无疑。
贾彦朝如此做又何尝不是被逼无奈,他也看出了苏牧的意思,苏牧要保人活命,而且态度极为坚决。
苏牧正色道:“贾府尹,昨晚那些兵痞在楚楼里一通打砸,本驸马刚好在楚楼宴请几位好友,一时看不过便跟他们理论了几句,他们几人二话不说一起对我出手,我只好拔剑自卫,不小心割伤了几人。”
“而他们。”苏牧看向刘满,“他们为了保护我,后来才出手。”
此时林沉溪和程烬一起上前,抱拳道:“我二人在场目睹了一切,皆可作证。”
事情之所以如此安排,就是为了让苏牧成自卫的一方,这样既可以保下刘满等人,又可以以自卫为由脱罪。
贾彦朝见此面色缓和了下来,准备卖给苏牧这个面子,况且刘满等人并无多大过错,因此丢了性命他也确实不忍。
“如此说来,驸马是出于自卫才伤了那几名龙卫军,此事......”
马明远脸色一变,看向王景同,“将军,兄弟们不能这么不明不白的死了。”
王景同一直没发言,此时终于开口了,他一指刘满,“那他们兵器上的毒又怎么说?”
贾彦朝脸上露出愕然神色,是啊!之前已经宣布了刘满等人兵器上有毒。
他看向仵作高尧。
高尧却是看向了耿成济,东都府的捕快和仵作,都是唯耿成济马首是瞻,解决此事不难,只需耿成济一个眼神,他便可以圆过去。
耿成济对着他轻轻点了下头。
高尧抱拳道:“回大人,刘满等人的刀上是有毒,但并不是每把刀上都有,而且那些毒并不足以致命,案发时是驸马爷先伤了龙卫军的人,而后刘满等人才与龙卫军的人打起来,属下觉得应该是他们的刀碰到了驸马爷留下的伤口,故此他们的兵器上才会有余毒。”
他一开始说的便是余毒,也没说全部都有毒,这样一解释倒也说的过去。
这正是苏牧想到的说辞,高尧说了出来,他自然不用再多嘴。
看贾彦朝的意思,这个驸马似乎连责任都不需要担,王景同怒目看向苏牧,“驸马的剑为何要淬牵机这种剧毒?”
苏牧微微颔首,表情认真的解释道:“这位将军或许不知,前些日子我被人敲过闷棍,保险起见便在剑上涂了毒。”
贾彦朝点点头,帮腔道:“本府可以作证,确有此事。”
马明远低着头,脸色一片铁青。
本来水到渠成的事,半路却杀出个搅局的人,将责任揽了过去,没捞到半点好处不说,还损失了五名手下。
王景同又道:“驸马明知自己的剑上有剧毒,为何还要拔剑伤人?”
苏牧没好气的道:“他们一拥而上,我不拔剑死的就是我了。”
“哼!驸马可是欺我军中无人?”
王景同手指攥的咯咯直响,自己的兵死了五个,杀人的人却不用担责任,不讨个说法,他今后在军中如何还能服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