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客们跑出楚楼,有的人站在街对面向楼里观望,有的人直接离开,个别好心人跑去衙门请官差。

“给我将他们赶出去。”

楚楼十余名打手握着刀直接冲了上去。

大堂里瞬间响起刀兵相交的声音。

林沉溪嘴角**了几下,暗道,真打啊!

他急忙上前,“苏贤弟,这些人是上四军的人,轻易不要招惹。”

上四军负责守卫京城,内城城墙和外城城墙上都是上四军的人,上四军是负责打仗的军队,他们的上司是真正的实权人物。

程烬走上前道:“只是教训几个兵痞而已,小侯爷不用担心,他如今可是驸马。”

林沉溪瞥了程烬一眼,心道,我爹也是驸马,有屁用,真惹出事来,陛下也会头疼。

程烬见到他的目光,怎会不明白他的想法,他摇了摇头。

林振不过是个过气的驸马。

苏牧是新晋驸马,是魏皇的正牌女婿,林振只是妹夫,跟苏牧根本没有可比性。

苏牧只是想让刘满将这些兵痞赶出楼去。

但刀兵无眼,挥砍之间,伤个把人是在所难免的。

双方都动了兵器,哪里还收的住,几名兵卒被逼到了街上,人人带伤。

楚楼的打手平时很嚣张,但那是对普通地痞,对上军队的人他们也犯怵,故此不敢真的杀人。

林沉溪和程烬迈步跟出了去。

苏牧正准备跟出去,楚云心上前拉了他一下,嘱咐道:“那些人不好惹,公子小心点。”

“确定是鲁国公派来的人?”

楚云心点点头,“不会错,这些人数日来每晚必至,今晚终于动手了。”

“这个威必须立,否则你以后会麻烦不断。”

苏牧望着楚云心正色道。

楚云心胸口一阵暖意上涌,他是为了自己才这样做的。

外面。

一队差役急匆匆赶来将双方分开。

领头的捕头见一方的衣着是军人服饰,脸上闪过一丝为难神色。

此人名叫张俭,三十岁出头的年纪,子承父业当了十余年东都府捕快,去年才被提拔为捕头,平时很会来事,是个看人下菜的主。

张俭对着刘满怒道:“在这天子脚下,你们也敢妄动刀兵,来人给我拿下。”

他不问因由便指责刘满,是因为他不敢为难这些军卒,同时又知道楚楼没有后台靠山,这样做也就不难理解了。

刘满身高马大,却不是个无脑的人,抱拳便道:“事出有因,还请张捕头明察。”

“哦。”张俭看了几个大头兵一眼,又看看楚楼的护院,双方都见了血,看样子伤的不轻,他对着刘满道:“你说。”

刘满伸手一指那些兵卒,说道:“他们对驸马爷动了手,小人是为了保护驸马爷才对他们动手。”

“驸马爷?哪位驸马爷?”张俭愣了一下,四下扫视,待到借着灯光看到林沉溪和程烬,急忙抱拳道:“原来林小侯爷和程衙内也在。”

林沉溪和程烬只是轻轻点了下头,一副看热闹的心态。

苏牧如今的身份早已不是当初,完全不需要他们操心。

此时苏牧迈步走出,看了眼刘满等人。

张俭一见苏牧走出来,急忙上前,抱拳道:“原来真的是驸马爷。”

苏牧跟东都府衙门的人打过数次交道,这个张俭是见过他,自然不会不认识。

兵痞们见张俭叫苏牧驸马爷,顿时脸色巨变,驸马身份是很一般,但也不是他们能惹的。

如果早先知道苏牧的身份,他们肯定不会动手。

苏牧扫了几人一眼,点点头道:“这位捕头。”

张俭忙道:“在下张俭。”

“张俭,这些兵痞趁着醉酒闹事,官府理应将其拿办才是。”

“这......”张俭面露为难。

这些兵虽是小人物,他们的头却不是好招惹的,就是府尹在这里也得三思后行,张俭自然不想惹这个麻烦。

张俭朝几个兵痞打眼色,心说,这位是驸马爷,你们没听到吗?不赶快走,还在特么这杵着干什么。

五名兵卒早有了退走之意,互相搀扶准备离开。

“慢着。”苏牧出声制止。

张俭的表情又怎么可能瞒得过他,他回头看向楚云心。

楚云心对上他的眼神,瞬间领会,几步上前,带着哭腔对张俭说道:“这些人在楼里打伤姑娘不说,还将酒楼砸了个稀巴烂,张捕头若不信,不妨进去看看。”

张俭闻言迈步走进酒楼,只见大堂里面可不是砸了个稀巴烂,他倒吸了口凉气,他不想抓这些兵痞回去是因为前脚刚抓回去,后脚军队里的将领就会来要人,到时候衙门只能放人。

搞不好自己还要被府尊责备几句,完全是费力不讨好。

张俭走出来看了苏牧一眼,心中暗道,麻烦,这位驸马爷为何要多管闲事?

苏牧望着他,语气淡淡的道:“这些人不止砸了人家的酒楼,还对我动了手,麻烦张捕头公事公办,将闹事之人带回衙门发落。”

他的意思很明显,这件事必须追究。

程烬看向林沉溪小声问道:“怎么回事?苏兄为什么发这么大火?”

林沉溪摇了摇头,看向楚云心,却没有说话。

程烬心领神会,心中一叹,这厮到处沾花惹草,怎么比自己还风流?

回去将这事告诉姐姐,让她死心也好。

林沉溪只知道苏牧扶持了楚楼,并不知道苏牧和楚云心是什么一种关系,程烬显然理解错了林沉溪的意思,以为苏牧已经与楚楼掌柜同床共枕过。

“驸马,这事.....”张俭再次为难,显然他看出来了,这位驸马是在替楚楼撑场子。

苏牧摇了摇头,一字一顿的说:“我必要追究,请张捕头公事公办。”

既然笃定是鲁国公使的手段,他就不可能轻易放过。

张俭思忖了一下,点点头,一挥手:“全部带走。”

此言一出,几名兵痞齐齐看向己方一人。

“伍长。”

被称为伍长的人看向张俭,咬牙道:“你敢,我们是龙卫军徐将军的部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