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云初、林贞若、祁冷月的三人来亭子里。
林贞若傲娇的对着苏牧和林沉溪道:“我带沈姐姐去芙蓉园玩,兄长不用等我了。”
说完拉着沈云初出门而去。
林沉溪无语的摇头笑道:“苏贤弟有所不知,芙蓉园是一处女子诗社。”
苏牧点点头,有祁冷月跟着他并不担心沈云初会出什么事。
两人闲谈几句,林沉溪也起身告辞,临走时留下地址,嘱咐苏牧晚上务必如约而至。
苏牧将人送走,站在门口,扭头看了孙道韵一眼,说道:“告诉觭梦看家,你陪我出去走走。”
“哦~”孙道韵急忙点头,回去嘱咐觭梦一声,陪苏牧出了门。
太清别苑位置有些偏,背靠太清观的园林而建,门外是一条青石板路,向东走不远便是内城通往外城的城门,向西走则是皇城方向,两人步行一刻钟,来到了一条宽阔些的街面上,街道贯通南北,来到这里行人渐渐多了起来,街道两边都是做生意的店铺。
店铺前每隔数丈便立有一根木杆,木杆排列整齐,木杆之间的地上画有白线,商贩的摊位都在白线界限内。
任苏牧见多识广,看到整齐划一的摊位也是不禁咂舌,东京城的商业规划做的很好,临湖城就没有这么规范。
孙道韵跟着苏牧走了很久,见他既不买东西,也不问价,很好奇他出来做什么。
于是问道:“咱们这是要去什么?”
苏牧其实是来找铁匠铺的,但走了一刻钟也没见到一处铁匠铺,正当他要回话时,耳边隐约传来叮叮当当的打铁声。
“很远,不是在街上。”
孙道韵满脸的不解。
苏牧顺着声音转入一条巷子,巷子很窄,窄到马车不能通行,地上的青砖有些陈旧,这里是一条古老的巷子。
声音渐近,苏牧急走几步,片刻后,终于看到了这处隐于深巷中的铁匠铺。
铁匠铺里有一个汉子正在打铁,旁边一个学徒正在汗流浃背的拉着风箱。
汉子见来了客人,停下手里的活,问道:“客人要做什么东西?”
苏牧点点头,取出一张纸,递给汉子,“此物可能制作?”
汉子接过纸仔细看了一会儿,摇头道:“客官要的东西很难制作。”
苏牧闻言心中一喜,在临湖他问铁匠铺的师傅,人家都是说做不了,此人说很难制作,说明并不是不能制作。
“钱财不是问题。”
汉子还是摇头:“帮客官制作此物太过费时费力,客官另请他人吧!”
果然,苏牧自己也一直在研究如何制作枪管,但他前世玩的是木工,对打铁几乎没什么研究。
此人既然会做,他自然不想再去其他地方浪费时间,但看对方的意思很不想接这单生意。
“还请师傅帮帮忙,在下寻了许多地方都不能制作,唯有你这里能做。”
汉子仔细打量了苏牧几眼,解释道:“客官可知将一块熟铁打成圆管,需要花费多少时间?”
苏牧摇了摇头,看样子肯定要不短的时间。
“做到客官的要求,需要先制作一个凹形槽,再将一块熟铁敲打平整,利用凹槽将铁板敲打成圆筒,再合拢收口,客官还要求内部平整光滑,制作的时候就需要无比小心,一个月工期都未必做的好。如果中途出了差错,则需要重新从头再做,接了客官的活,我这铺子就没时间做其他活了。”
苏牧道:“掌柜的需要多少钱,大可以提出来。”
汉子仍是摇头:“多少钱我都没时间做,我为客官制作此物,官府摊派下来的任务便会耽误,官府到时候会来问罪。”
这特么。
苏牧没想到掌柜是因为这个原因不给他做,经过汉子的解释他才想通。
铁在此时属于管制品,铁匠铺更是被官府严格管制,每个月消耗多少铁,制作了多少东西,官府都会一一记录在案,官府还会经常给铁匠铺摊派任务,给苏牧制作这么复杂的东西,会耽误铁匠大部分时间,这会导致铁匠不能足额完成官府给的任务。
苏牧见此自是不好再强求,拱手告辞,带着孙道韵离开。
回程的时候,苏牧走的很快,把身后的小道姑累的气喘吁吁。
苏牧回到太清别苑,坐在书桌前,心中不禁苦恼与后怕,盐、铁、酒是朝廷严格控制的东西,制作燧发枪虽用不了多少铁,却很容易被官府知道,他太心急了导致考虑不周,必须改变计划才行。
为了尽可能保密,他决定自己制作。
那铁匠已经将方法告诉他了,他觉得自己可以试一试。
打铁只需要一个炉子,一柄铁锤,一个铁毡台,但后两样东西,也很不好获得。
去哪里弄呢?
苏牧在太清别苑胡思乱想时,他的名字早已成为了东京城内许多百姓茶余饭后的谈资。
沈云初和林贞若两人坐着马车来到芙蓉园,林贞若准备将她介绍给姐妹们。
两人来到一处亭子外,还没来得及上前,便听到了那些女子的议论声。
一名女子道:“姐妹们,你们可听说了,苏放之在紫宸殿大败贺国使节,陛下一高兴将太清别苑赏赐给了他。”
韩妙微道:“曹姐姐,陛下是因为他做了爱莲说的文章,才将太清别苑赏给他。”
“是吗?”曹姓女子脸色一僵,消息不准确,出大丑了啊!她急忙补救:“不管什么原因,总之是让人羡慕死了,苏放之怎么会如此有才?”
韩妙微点点头:“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他当真是好文采。”
又一名女子道:“何止是好文采,他那道算学题才厉害呢!答案整整九十八位数,听说户部的人午饭都没吃,现在还在算呢!”
“听说贺国使节被吓坏了!只算到六十四格,就需要九百多亿斤粮食了,咱大魏全国一年的粮食产量也才这么多。”
有女子轻叹道:“唉~,他若不是赘婿该多好。”
“哎呀,这是有人思春了?”
沈云初身体一僵,苏牧回来压根没跟她说朝堂上发生的事,这些女子说的话她有点听不懂,但毫无疑问都是夸她夫君的话。
这个坏人,为什么不跟人家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