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便是端午,故此苏牧和程青凝明天都不打算来太平村。

邬梨儿一大早便开始淘糯米,包粽子,准备让苏牧和程青凝吃了粽子再回城去。

端,物初生之題也。

子丑寅卯、辰巳午未、申酉戌亥,十二地支,每一地支配一个月,分别为:正月建寅,二月建卯,三月建辰,四月建巳,五月建午......十二月建丑。

在大魏,午月午日这一天,谓之端午。

仲夏时分,天气正热,魏人认为这一天有邪气出没,故此会采集艾草等草药沐浴洗澡,以驱除邪气,所以端午又叫‘浴兰节’。

这一天人们还会吃粽子、赛龙舟。

吃粽子是为了纪念爱国诗人屈原,而赛龙舟是为了祭祀民族的图腾龙。

苏牧和程青凝商量完事情,程青凝去厨房帮邬梨儿包粽子了。

苏牧转了一圈,觉得左右无事也进了厨房,坐在小板凳上,有模有样的帮忙包起了粽子。

两个女人看苏牧时不时往嘴里扔一个果仁吃,无语的相视一笑。

程青凝瞥了下嘴儿,“你怎么跟个小孩子似的。”

“欢儿都没有你嘴馋。”邬梨儿也跟着补刀。

苏牧无奈一叹,前世过端午节养成的毛病,一边包一边吃,从小到大养成的习惯。

被两个女人一通说教,他自然不好再偷吃,只得老老实实帮忙。

木桶里的糯米渐尽,三人开始捞桶底米浆中的糯米。

苏牧的感觉到手不经意间碰触到了一个滑滑的东西,还没反应过来,便见程青凝咻的一下缩回手,脸上红了大片,急忙起身,“梨儿姐,粽,粽子包完了,我,我先回去了。”

不待邬梨儿回话,程青凝抬脚便出了厨房,连粽子都不想吃了。

苏牧很无语的看着邬梨儿,天地良心,他真不是故意的,只是不经意间碰了一下,又不是故意去抓的,至于吗?

邬梨儿嗔了他一眼,“怎么能一点都不注意呢!凭白摸了人家的手,你还一副无辜的表情。”

苏牧无语长叹:“真不是故意的啊!我一直在躲着你们。”

邬梨儿摇了摇头,起身出去,却见程青凝掩着半边面,收拾好东西正准备离开。

“梨,梨儿姐,我先回城去了。”程青凝从小到大没被男人碰过,刚刚被苏牧不经意间摸了一下,哪里还好意思继续留在这里。

看着她匆匆离开,邬梨儿也不好说什么。

这事要怪就怪苏牧,一个大男人来添什么乱。

苏牧从厨房里走出来,无奈的道:“她真走了?”

“人家一个未出阁的姑娘,碰到这种事,不走还能怎么办!”邬梨儿轻轻一叹,她其实看的出,程青凝对苏牧有那么点意思,只不过碍于苏牧是有妇之夫,不敢表露出来罢了。

苏牧闻言点了点头,“我也回城去了,家里这会儿估计也在包粽子了。”

“你也要回去吗?包了那么多粽子岂不是要浪费了?”

邬梨儿心中一酸,她没想到苏牧这会儿也要走,倒不是吃醋,而是觉得人都走了,家里不够热闹。

“怎么会,不是还有郭雁南和柳清梵吗?”苏牧笑了笑,接着道:“梨儿姐回头给我留几个就可以了。”

“好吧,明日韩小六来了,让他给你带回去。”

自从郭雁南和柳清梵来到太平村后,邬梨儿安心了不少,心里对苏牧是极为感激的,没有苏牧帮忙,她又怎么会过的如此安稳。

她望着苏牧张了张嘴儿,想说什么,又觉得有些不妥,直到送苏牧离开,也没说出来。

当一个人真心为对方好时,难免就会站在这个人的立场上想问题,就如程青凝一样,邬梨儿同样觉得苏牧应该尽快离开沈家。

并不是她对沈云初有什么意见,也不是她觉得沈云初配不上苏牧,而是觉得赘婿的身份对苏牧来说太委屈了。

沈云初如果真心喜欢苏牧,大可以将苏牧逐出沈家,再反手嫁给他,这样两人还是夫妻,苏牧也能回归正常身份。

邬梨儿觉得这样对苏牧才公平。

苏牧自打决心留在沈家后,从没有想过离开,他不是本地土著,在这方世界他是无根之人,在哪里没有什么区别,与沈云初在一起,无非是后代姓什么,身份有所受限的问题。

苏牧坐着马车回到临湖城,刚进家门,便见到有衙门的差役正等着他。

带头的差役很客气的对着苏牧道:“府尊大人有请。”

林摅此时派人来请,多半是为了徐志行三人半路被截杀的事。

苏牧很是无奈,陆烟儿太心急了,一下死了三个,还有一个是前通判之子,徐弘博虽然被夺了职,但其功名还在,徐志行被杀,他如何能善罢甘休。

还有方家,方子期虽然被判了流刑,那也才不过三百里,不会有性命之忧。

如今人死了,方家必定也会怀疑是苏牧让人下的手。

衙门依律定徐志行三人的罪,没人会说什么,如今三人刚走了一天就被截杀了,各种猜疑随之而来,太正常不过了。

林摅作为知府肯定已经焦头烂额,显然已经将苏牧当成了嫌疑最大的人。

沈云初和苏牧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确认,对方已经知道了事情的起因。

她自然不信是苏牧让人下的手,但苏牧肯定会因为此事被人诟病,沈家也会因此背上买凶杀人的污名,即便没有证据,人们也会自然而然的将这件事按在沈家身上。

沈万德面色也不好看,但他心中却不太在意。

徐志行、方子期、秦有佺三人,多次谋算苏牧,死了也是死有余辜。

沈云初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苏牧对着她点了点头,“娘子有话等我回来再说。”

说着与几名差役去了府衙。

到了府衙,苏牧却被请进了府衙后院,林摅的住处。

林摅一摆手招呼道:“过来坐吧!”

林摅将苏牧叫过来也是想私下里问问,单凭怀疑,他也不能给苏牧定罪。

何况他觉得苏牧不像个蠢笨之人,怎么可能做出这种蠢事。

徐志行三人出了事,嫌疑最大的人就是苏牧,旁人遇到这种事,躲都躲不及,他如此聪明又怎么可能派人去截杀三人。

见他没有问罪之意,苏牧顿时松了一口气,合手一礼,走到桌旁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