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去,也无风雨也无晴。”

“归去也,无风雨,更无晴——”

介子休又坐在自家院子里的井口半醉半醒中,摇头晃脑的吟唱着。

“啪啦~”一声,手中酒壶落在地上,摔的稀碎。

“我介修寒窗十余年,竟不成想刚入仕便得罪了上官,往后的日子......”

“咳咳~”

妇人推门而出,坐在介子休身边,柔声道:“夫君须知,学高仅能为师,身正方能为范,大魏文坛最是尊师重道,夫君今日此举未必就是坏事。”

妇人话里的意思是,介子休为了苏牧得罪了徐弘博,却也为自己争得了一个尊师重道的名声,今后必然成为大魏文坛一段佳话,以后无论是为官,还是治学,都会获益非常。

他此时尊师重道,将来收了弟子,弟子就会以他此时的行为为典范,即便他人品很一般,也不会妨碍这份得之不易的名声。

介子休闻言仰头轻轻一叹,这是他仅有的安慰了。

沈家阁楼。

沈云初站在桌前,看着苏牧提笔在纸上勾勾画画,将一首词作落于纸上。

她朱唇微微张开一条缝隙,轻轻吹干墨迹,双手拾起,轻声读来:“敢说敢作敢为,无怨无恨无悔。狂风暴雨惊雷,吐气扬眉,试问舍我其谁?”

“夫君为何写了这么一首词?”

“拜托娘子明日派人替我给介子休送过去。”

“哦”沈云初轻哦一声,“奴家记下了。”

她虽不知道苏牧为什么要给介子休送诗词过去,却也没有多问。

苏牧提笔又写,这次却是写的一份状词,反告秦有佺状词,苏牧三番五次被这厮算计,这次准备一劳永逸,让官府治他一个诬告之罪,让其承担相应的反坐罪罚。

沈云初看到他写的是状词,不由抿嘴笑了笑,待苏牧写完,说道:“夫君给自己写状词便罢了,今后可不要乱给旁人写这个东西。”

苏牧明白她的意思,点了点头,在大魏状师,又称讼棍,是一个臭名昭著的职业,沈云初是怕他写的多了,被人冠以讼棍的恶名。

“夫君,今日白鹿书院的晏山长来了咱家......”沈云初接着又道。

“他来做什么......?”

苏牧心中一紧,果然对方找到沈家来了。

“他想让夫君去书院读书,将来可以留在书院做教书先生。”沈云初美眸闪着笑意,接着又道:“奴家觉得挺好的,于是便答应了下来。”

苏牧:“......”

这下麻烦了。

他没想到沈云初竟直接答应了下来,心中不由一阵为难,却又不好发作。

沈云初也是好心为之,白鹿书院是大魏最顶级的书院,普通人想去那里读书不知道要付出多大代价,人家书院求上门她实在没有不答应的道理。

何况苏牧的身份是赘婿,纵然很有文采,却不能参加科举,沈云初不想他负了这一身才华,觉得让他去白鹿书院做教书先生是个很不错的选择。

苏牧自然明白她是好心,故此,心中虽不悦,却也不好出言责备,无奈一叹,很快就想到了程烬那厮,这些二世祖也是经常逃课的,想着去就去,大不了隔三差五逃课去太平村教书就是。

于是他微微一笑:“为夫听娘子的便是。”

沈云初见他还是一副毫不在意的样子,凝眸浅笑:“奴家觉得夫君似是不喜欢当教书先生呢!”

苏牧直接无语。

这个妻子最会察言观色,他已经极力掩饰自己的情绪了,还是被她看出了一些端倪。

他呵呵笑道:“为夫能在家吃娘子的软饭,为何还要去努力呢?”

沈云初无语的一扶额头,满头黑线,每次与他正经说事,他就会不正经起来。

“人家才不觉得夫君是吃软饭的,夫君的几个配方为家里赚到不少钱呢!”

“哦~,是吗?”

苏牧望着站在桌边的沈云初,嘴角露出一抹笑意,忽然伸手一拉将她拉到近前。

沈云初猛的被他拉过去,还没来得及出声,就感觉到他双臂裹袭而来,一下子又被苏牧抱进了怀里。

苏牧一直坐在椅子上,这样一来沈云初横躺在了他腿上。

整个过程只是在一瞬间发生,沈云初反应过来,美眸慌张的不敢看他,想要挣扎起来,双臂又无处着力,勾着苏牧的脖子才勉强坐起来。

如此一来,两人的姿势更加暧昧了。

沈云初挣扎不脱,无奈的抬眸嗔了他一眼。

谁知此时苏牧嗅了嗅鼻子,坏坏的道:“好香,为夫就喜欢吃娘子的软饭......越软越是喜欢。”

说着眼神不住的往那峰峦叠起处瞟去。

沈云初顿时,玉颊绯红,睁大眼眸,难以置信的看着他,知道他喜欢口花花,却没想到他会说如此羞人的话,心中既无奈又气恼,抽回勾着他脖颈的手臂,一顿乱拳捶在他胸口。

“让你乱说,让你乱讲,打死你这个大坏蛋。”

“就只知道拿言语羞人家。”

雨点般的拳头落在身上,苏牧却感觉不到任何疼痛,知道她在撒娇,任由她打了一会儿,搂着她的手臂忽然松了下力气,沈云初身体一个不稳,就要倒下去。

“啊~”

她急忙一抓又勾住了苏牧的脖颈,另一只手仍不解气的捶了一记。

苏牧抬起另一只手攥住她的拳头,轻轻揉捏了几下。

沈云初感受到手上传来的温柔,停下打闹,缓缓颔着玉首,羞羞得又红了脸。

哪知苏牧不怀好意的又道:“娘子的手真软诶!”

沈云初彻底被他捉弄的生无可恋了,埋头扎在他怀里,双手捂脸,娇声嗔道:“夫君真的好坏。”

苏牧摇头叹道:“夫妻之间打闹一下是情趣。”

此时的女人非常保守,在街上牵个手都紧张的不行,更何况在床笫之间了。

苏牧觉得不好好**她一下,今后的幸福生活肯定会大打折扣,故此一直有意无意的去羞她。

他知道人的情绪是有‘阈值’的,她被刺激的多了,‘阈值’就会提高,与他在一起时自然不会再那么放不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