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黄昏,苏州城主街道上,一伙青年成群结队朝松鹤楼走来。

这些人得知松鹤楼来了白人女子,特意相约在傍晚出门而来。

“林兄,松鹤楼真的有大白妞?”

被叫林兄之人,点了下头,“很白的女人,保你没见过,就是有点难搞定。”

旁边一位白衣公子哥,哈哈笑道:“有多难搞定?只有缩胚、门槛精才会觉得女人难搞定。”

缩胚在苏州话里是小气鬼的意思,门槛精是精明的意思,这人是在说同伴太过精打细算,舍不得花钱买春。

林某人瞪眼道:“马埔你放屁,我出到了五百贯,人家还是不肯!你有本事你去试试。”

马埔呵呵一笑,鄙夷地瞥了林某人一眼,道:“切~五百贯很多吗?随便一个清官人也不止五百贯。今日我倒要看看,这白女是何方神圣。”

一行十余人边走边聊,直往松鹤楼而去。

这些人都是苏州城里的富家子弟,平时纨绔惯了,整天游手好闲,不学无术。

当看到他们聚集在一起时,人们便知道今天又有好事看了。

这群富家子弟,以林智桧、马埔、刘和泽三人为首,陆续进了松鹤楼,寻了位置坐下,等待今晚的节目开始。

玛丽·莱娜、玛德·阿赛、亚历山德拉·莱昂这次没有下楼,而是听苏牧的吩咐在二楼栏杆处现身。

富家子弟们纷纷站起身,仰头望着楼上三位白女。

“你们看到了吗?”

“真的好白啊!”

“就是不知道脱了衣服会怎样。”

有的人嘴角已经流出了哈喇子,恨不得立刻跑上楼,将白女压在身下。

松鹤楼掌柜站在一楼楼梯口,吆喝道:“大家不要挤,一个个排好队,都有机会见到白女花魁。”

富家子弟闻声们一拥而上。

“我先——”

“什么你先,分明是我先来的。”

人群中发出一阵争吵声。

掌柜急忙道:“都有机会,都有机会,呵呵!慢慢来。”

“掌柜的钱拿好,我先上去了。”

刘和泽不由分说,将百贯交子拍给掌柜,几步跑上楼梯。

“刘和泽,你个猴子精,岂有此理。”

人群中一阵咒骂声响起,然而刘和泽几步间已经上到了二楼,转身消失在了楼梯口。

苏牧房间。

“这样真的能行吗?”

方百花听着楼下此起彼伏的叫喊声,好奇问道。

“只能慢慢等待,行不行过几日便知。”

苏牧呵呵一笑,端起茶水,悠哉悠哉地饮着。

方金芝皱了皱眉,“你为何这么懂?”

懂什么?

当然是懂青楼里的规矩了。

方金芝觉得崔绍很懂青楼里的规矩,认为他肯定没少出入这种场所。

方百花亦是寒眸看向苏牧,碧玉般的脸颊上浮现即将要炸裂的表情。

“略懂。”

苏牧转身将椅子挪动了一下,避开了二人目光。

可恶!

方金芝恨恨咬牙,事到如今,她又怎么可能不明白。

这个男人是个游走于青楼间的老手。

方百花皱了皱眉,缓缓坐在椅子上,陷入了深深地沉默。

刘和泽上去一刻钟便下来,富家公子急忙围上他,问着。

“刘兄情况如何?”

“只是喝了杯茶,今晚没戏。”

刘和泽摇了摇头,他倒是见到了三个白女,也与她们聊了几句天,但对方委婉地拒绝了他。

唯一只得庆幸的是,白女跟他约定下次再见,会让他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我再去。”

马埔昨晚见过一次白女,也被允许可以再次上去拜会。

这不只隔了一晚,他就又来了。

马埔排在队伍后面,焦急地等待着。

人群中只有林智桧不显得那么着急,他坐在酒桌前缓缓饮着酒,露出一副玩味表情。

时间飞快流逝,时间来到了子时,排队的人逐渐减少,终于轮到了林智桧。

林智桧狐朋狗友们起哄道:“智桧兄,你是最后一个,今晚就看你的了。”

“等好消息吧!”

林智桧拿起桌上的酒壶,志得意满地上了楼。

玛丽·莱娜今晚见了不下二十人,此刻感觉有些乏了,推窗看看外面的夜色,发现已经是深夜,于是交代两名使女回房为她准备沐浴所需。

两名使女刚走,林智桧敲响了房门。

玛丽·莱娜将人请进来,用蹩脚的汉话打招呼道:“这位公子快请坐。”

林智桧一见到这位白女,眼睛便看直了,“咳!好好,我坐。”

说着将酒壶放在桌上,缓缓坐了下来。

玛丽·莱娜笑盈盈地看着对面公子哥,问道:“这位公子,姓什么?”

“免贵,姓林,林智桧,家父苏州织商,家中略有些钱财。”林智桧随手取出一沓交子,看着对坐肤色雪白的女子,“姑娘陪只要容我在此留宿一晚,这些钱便都是姑娘的了。”

苏州织商!

又一个目标人物。

玛丽·莱娜早已经听腻了这种陈词滥调,却又不得不迎合对方,“公子以为人家是看中钱财的人吗?其实不然,人家只是想寻个如意之人,好与他一起双宿双飞,去过神仙眷侣般的日子。”

她说话间带着丝丝妩媚,勾的林智桧双目发直,不肯将目光再离开分毫。

苏牧昨晚教给了玛丽·莱娜一套话术,经过一整天的练习,她已经可以运用自如了。

神仙眷侣好啊!

神仙眷侣好!

林智桧哈哈笑道:“姑娘看我如何?配不配当你的意中人?”

玛丽·莱娜掩唇笑道:“人家只是与公子初次相识,还需要了解才行。”

“哦。”林智桧抬手拿起酒壶,将桌上的杯子倒满,“姑娘想要了解我什么?”

“比如,公子家中都有何人,家中作何营生,收入又有几何......”

“原来是这个啊!”林智桧呵呵一笑,我家是苏州城里首屈一指的织布商,姑娘若是选我保准没错。”

“是么?”玛丽·莱娜眼眸一眨一眨,“那么公子家中有多少蒸汽织机,每日产布多少匹呢?”

林智桧迟疑了下,皱眉道:“这是秘密,不能外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