烂菜叶子和发馊剩饭,成了他们的武器,纷纷投向三名罪犯。

罪犯所过之处铺上了厚厚一层残羹剩饭。

就连负责押送的官差,都没能幸免。

“杀死这些畜生。”

一名老汉拎着个马桶挤进人群。

人们闻到那熏天臭气,急忙捂住鼻子,让开了道路。

官差见此大惊,急忙出言阻止,“不可!”

只是话音未落,老汉便双臂一抖,将马桶里的污秽物泼向了三名罪犯。

官差们吓的急忙四处闪躲开来。

三名罪犯被屎尿浇身,发出阵阵干呕,却由于手被枷锁束缚,脚被粗大铁链锁着,无法做出任何动作。

三人走了一路,也被泼了一路。

来到菜市口时,三人身上臭气熏天,眼中早已毫无生气。

就连刽子手见了都不敢靠的太近。

事情虽难办,官差却不得不上前,将三人带上行刑台,绑在了柱子上。

“经查工匠吴有,试图出卖大魏机密,判令,斩,凌迟。”

“经查西洋神圣罗马国人,普布利乌斯,试图窃取大魏机密,判令,斩,凌迟。”

“经查海商范仁明知此乃死罪,却为了钱财撮合双方交易,判令,斩,凌迟。”

“陛下开恩,罪犯家属依律全部流放澳洲岛,永世不得返回大魏。”

百姓们听到判令,纷纷叫好。

“好!”

“这些挨千刀的,就该如此对待。”

在此之前,大魏只有对待私印交子之人,举行活人祭之主谋,贩卖儿童妇女之主谋,才会用到凌迟。

凌迟之刑,是周晋由恢复的,为得是震慑民间频繁出现的活人祭祀。

另外两个是苏牧陆续加进去的。

苏牧一早起来,当场又下了一份旨意:自今日起,凡出卖大魏机密,情况严重者,判令,斩,凌迟。

凌迟是一种很可怕的刑罚,轻易不能用,但他这次是要立规矩,恫吓那些存有异心之人,有绝对的必要如此做。

同时,苏牧心中也很清楚,这种刑罚可以很好的起到震慑作用,但也有其弊端,那就是一旦滥用滥设此刑,对他自己和这个国家非常不利。

如今需要用到凌迟的罪名,已经多达四个,再继续加下去,朝堂和民间肯定会人心惶惶。

故此,他下了这道旨意后,在大魏宪令中加了一条:凌迟之刑,自此不得再行增加,他自己不可以,未来的皇帝也不可以。

李岩将判令念完,摆手道:“行刑吧!”

行刑台上抱着砍刀的刽子手,紧悬的心终于落地,笑呵呵的走下了台子。

迎面随之而来的是一名满头花白的老人和一名三十岁出头的男人。

老人手里拿着个一尺长的竹制卷帘。

这种卷帘在市面上很常见,通常书生们会用此物来装毛笔。

老人将毛笔换成了三枚薄如蝉翼的刀片,卷起来握在手中,很像一卷上古竹制卷轴。

花甲老人不紧不慢走上行刑台,将卷帘打开,放在地上,随后从袖中取出一条白布,将自己的嘴和鼻子蒙好,而后拿起一枚刀片,递给身边的弟子。

“罗齐,用这个划开他们的衣服。”

老人声音很平静,不见丝毫波动。

罗齐却是抖着手接过的刀片,他是东都府的行刑手,却是第一次跟师父来用凌迟处决犯人。

凌迟要在犯人身上割三千三百五十七刀,需要至少行刑三天,在没有割完前,人是不能死的。

如此残酷的刑罚,他从未接触过,不紧张怎么可能。

这次要处决三个人,割一万零七十一刀。

师徒二人的任务非常艰巨。

吴有和范仁早已被吓得晕了过去。

西洋人普布利乌斯,却是疯狂咆哮起来。

但在这里,没有人能听懂他的话,叫声再大也是无用。

罗齐朝下面招了下手。

几名狱卒拎着水桶,来到行刑台上,用水泼去罪犯身上污秽。

“饶命啊!”

“陛下饶命啊!”

“我们知道错了。”

“求陛下让我们痛快一死啊!”

吴有和范仁被水泼醒,立刻大声哭喊起来。

罗齐上前划开他们身上的衣服。

花甲老人看了三人一眼,拿起一枚刀片,先在吴有身上片了一刀。

“啊——”

吴有大叫一声,“救命啊!饶命,让我痛快的死......”

范仁直接吓晕了过去。

普布利乌斯目光向台下扫试着,试图找到自己的同伴。

他似乎不知道这种刑罚的可怕。

菜市口对面一处三层高的茶楼里。

几名番邦人从窗口望着行刑台,口中正交谈着什么。

维尔逊道:“我亲爱的秦先生,凌迟是什么意思?”

旁边一名汉人翻译向秦海翻译了维尔逊的话。

秦海点了下头。

汉人翻译将凌迟的意思,用诺曼底国语言做出了解释。

此人名叫裴浦和,裴家往上数三代都是做翻译的,经常跟随商船出海,慢慢学会几种语言。

维尔逊和贺拉斯都是吓的脸色一变。

“好残酷的刑罚啊!”

“你们魏人好残忍。”

裴浦和脸色也是变了变,解释道:“在大魏只有犯非常重的罪,才会用到这种刑罚。”

如果不是秦海再三保证,这是为朝廷办事,他打死都不会接这趟差事。

整个大魏懂诺曼底语言的不超过十个人,且多数在沿海地区充当翻译。

以前是范仁为秦海当翻译。

范仁私下里接了神圣罗马人的委托,昨晚被抓。

秦海不得不出大价钱,又把韩公廉和李岩叫来担保,才请到裴浦和出面。

几人正在说话间,行刑台上又传来一声惨叫。

围观百姓纷纷捂住眼睛,都不敢真的去看。

有那带着孩子来的,急忙拉着孩子挤出人群匆匆离开。

维尔逊和贺拉斯脸色同时一僵,本就发白的脸,变得毫无血色。

秦海脸色变了变,笑道:“我们陛下是一位仁慈君主,只要各位不触犯大魏律法,就不会被衙门缉捕。”

裴浦和急忙翻译。

“那就好,那就好。”

维尔逊望着贺拉斯笑道。

此刻两人心中已经在骂娘了。

一个大活人被片三千多刀流血而死。

世上怎会有如此严苛的刑罚?

这大魏看来不能久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