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苏尧照常摆摊,只是今日的摊位前却围满了人。

里三层外三层,水泄不通。

原来是前几日被苏尧教训过的那些地痞混混,今日竟是纠集了一帮人马。

气势汹汹地来寻仇了。

“臭算命的,给老子滚出来!”

为首的正是那日被打得鼻青脸肿的刀疤脸,此刻正挥舞着手中的砍刀。

对着苏尧的摊位叫嚣着。

周围的百姓见状,纷纷吓得四散逃窜,生怕惹祸上身。

苏尧却是不慌不忙地喝了一口茶,慢条斯理地站起身来。

“诸位,光天化日之下,强闯民宅,打砸抢烧,真当我大燕律法是摆设不成?”苏尧声音不大,却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

“律法?老子就是律法!”

刀疤脸嚣张地吼道。

“识相的,就把那天讹老子的银子交出来,否则,老子今天就拆了你这破摊子!”

“哦?我倒要看看,你怎么个拆法。”

苏尧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话音刚落,只见苏尧身形一闪,竟如鬼魅般来到了刀疤脸面前。

速度之快,令人咋舌。

“你……”

刀疤脸还没反应过来,就感觉眼前一花,紧接着腹部传来一阵剧痛。

整个人如同断线的风筝一般倒飞出去,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大哥!”

“上!弄死他!”

众混混见状,顿时红了眼,一拥而上,挥舞着棍棒,朝着苏尧招呼过去。

苏尧却是不躲不避,身形如鬼魅般穿梭在人群之中。

拳脚如雨点般落下,每一招都精准地击中要害。

不一会儿,便将这群混混打得哭爹喊娘,躺在地上哀嚎不止。

周围的百姓见状,无不目瞪口呆,看向苏尧的眼神充满了敬畏。

这哪里是什么算命的,分明就是活神仙啊!

“住手!”

就在这时,人群外传来一声暴喝。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两名衣着华贵的年轻公子哥,在一众家丁的簇拥下,缓缓走了过来。

“是镇南王府的二公子!”

“还有世子爷!”

人群中顿时响起一阵惊呼。

这两位公子哥,正是昨日在茶馆里听到苏尧传闻的赵寅和赵烈兄弟。

今日,赵烈非要拉着赵寅来看热闹。

说是要见识一番这位“大智贤师”的真本事,赵寅拗不过他,只好陪同前来。

原本以为只是些江湖骗子的把戏,没想到,竟然看到了如此精彩的一幕。

特别是赵烈,更是看得两眼放光,心中对苏尧的敬佩之情油然而生。

“这位先生,不知可否借一步说话?”

赵烈摇着折扇,走到苏尧面前,笑着问道。

苏尧上下打量了赵烈一番。

见他衣着华贵,气度不凡,心中已然猜出了他的身份,于是微微一笑,道:

“公子请。”

说罢,苏尧便引着赵烈兄弟二人进了医馆内堂。

“先生,在下赵烈,这是舍兄赵寅。”

进了内堂,赵烈率先自报家门。

“久仰。”

苏尧微微点头,示意二人落座。

“先生,方才那一手,可是传说中的‘凌波微步’?”

待三人落座,赵烈迫不及待地问道。

苏尧闻言,不禁哑然失笑。

这赵烈,还真是个武侠迷啊。

“非也。”

苏尧摇了摇头。

“在下不过是一介凡夫俗子,哪会什么仙术?方才不过是些拳脚功夫罢了。”

“拳脚功夫?”

赵烈显然不信。

“就凭这些地痞流氓,先生也能一招制敌?”

苏尧淡淡一笑,道:

“二公子有所不知,这世上武功再高,也怕菜刀。在下之所以能够轻易取胜,并非是什么神功,而是因为在下懂得他们的弱点,出手之时,专攻要害,自然能够事半功倍。”

赵烈听得云里雾里,只觉得苏尧说得头头是道,却又似懂非懂。

一旁的赵寅却是若有所思。

“先生果然高明。”

赵寅突然开口说道。

“不知先生可否为我兄弟二人算上一卦?”

苏尧闻言,嘴角勾起一抹高深莫测的笑容,并未直接回答赵寅的问题。

而是缓缓起身,踱步到窗前,负手而立,凝视着下面熙熙攘攘的街景。

他沉默了片刻,才缓缓开口道:

“两位公子,恕我冒昧,观你二人面相,皆是天之骄子,出身不凡。只是……”

他顿了顿,语气带着几分意味深长。

“一龙生九子,尚且各有不同,更何况是人呢?”

赵烈听得一头雾水,刚想开口询问,却被身旁的赵寅伸手拦住。

苏尧转过身,目光如炬,直视赵寅的双眼,一字一句道:

“大公子天庭饱满,本是富贵命格,奈何眉间却笼罩着一层挥之不去的桃花煞,这桃花煞并非良缘,而是……”

苏尧故意拖长了尾音,观察着赵寅的神色变化。

只见赵寅原本云淡风轻的脸上,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

但他很快便恢复了镇定,淡淡道:

“还请先生明示。”

苏尧心中冷笑,这赵寅果然城府极深。

但越是如此,他越是要揭开他伪善的真面目。

“这桃花煞,乃是酒色财气所化,迷人双眼,乱人心智,长此以往,必将损耗福报,难成大器啊!”

苏尧故作惋惜地摇了摇头。

赵烈闻言,脸色顿时变得古怪起来。

他这位大哥,平日里一副道貌岸然的样子,对女色向来不假辞色。

府中甚至连个侍妾都没有,怎么可能会被桃花煞缠身呢?

他正疑惑间,却见赵寅猛地站起身,语气带着几分不悦:

“先生此言差矣!我兄长向来洁身自好,从不近女色,又怎么会被桃花煞所困?”

苏尧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反问道:

“哦?是吗?那二公子可知,这世上有一种人,表面上光风霁月,背地里却男盗女娼,做尽龌龊之事?”

他话音刚落,赵寅的脸一阵青一阵白,像是戏台上的小丑。

可还是要装出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样。

“大智贤师慎言!我兄长的为人,岂是你能随意诋毁的?”赵烈气愤的说道。

苏尧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笑而不语。

赵烈一头雾水。

他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完全不明白这两人到底在打什么哑谜。

大哥不近女色,这在镇南王府是众所周知的事。

怎么到了这位苏先生嘴里,就成了男盗女娼了?

苏尧知道,他的这番话,已经深深地刺痛了赵寅的自尊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