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朝皇帝,住在这样的宫殿里?

这哪是皇宫,分明是来自天边,黑龙神居住的神殿!

一不小心,伊稚斜那颗心脏又被震撼住了。

未央宫宫门大开,两边宿卫宫中的执戟郎见到伊稚斜到来,纷纷化为护法的金刚一般,怒目而视。

匈奴人!

匈奴贼子,你们也有今天!

当年入侵大汉,杀我将士,掳我子民的时候,可曾想过有这么一天!

执戟郎那杀人般犀利的眼神,看的挛鞮唦浑身不自在。

甚至…暗暗发怵!

一时间,顿时想逃。

可是逃又能逃到哪里去呢?

“咕嘟~”

挛鞮唦咽了口唾沫,小声对伊稚斜说:“西地王,您看这…”

“既来之则安之,”伊稚斜倒是很淡然,根本不相信他们真的会动手:“汉朝皇帝礼遇我等,难道会让这杀了我们不成?”

“你不要多心。”

说罢,伊稚斜大步进入宫门。

话虽然这样说,可是挛鞮唦始终觉得心里不踏实。

不过,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已经无可挽回。

就算是想不去都不成了。

眼下只能硬着头皮跟上。

冲着两边的执戟郎讪讪一笑,挛鞮唦跟了上去。

“他怕了…”

王恢看着挛鞮唦狼狈进宫的背影,笑着对一旁的郑庄说道。

“那是!大汉将士不容侵犯,惶惶天威如雷如霆,他们害怕情理之中。”

郑庄眯眼看向挛鞮唦的背影,凛然说道。

……

偌大的未央宫中,烛光遥相辉映,将殿内照的大亮,如同白昼一般。

情歌曼妙,鼓瑟吹笙。

钟磬之音不绝于耳。

酒至正酣,刘荣无意间看到了坐在那如同一尊蜡像一般的伊稚斜。

明明已经战败被俘,还这般拿架子,真是不识好歹!

看起来,他还没有真正的领会到一个俘虏该有的觉悟呀。

挥挥手,刘荣将正在献舞的歌姬挥散。

而后,笑着转头看向伊稚斜。

“朕听说,草原上的舞蹈不同于我大汉,别有一番滋味。”

“不知两位谁能出场一舞,让朕和朝中大臣一饱眼福,也看看异域风情?”

此话一出,殿内顿时鸦雀无声。

推杯交盏的诸位大臣也停了下来,纷纷将目光看向伊稚斜他们。

听到这话,伊稚斜气的浑身颤抖。

听听,汉朝皇帝说的这是什么话?

竟然想让本单于给他献舞?

这不是侮辱人吗?

“陛下恕罪,臣不胜酒力,恐怕无法献舞。”

伊稚斜硬邦邦撂下一句话,直挺挺的坐在那没有丝毫挪动的意思。

见此,殿内诸公纷纷怒目而视。

陛下让你献舞那是抬举你,竟然敢如此的不识好歹。

信不信这就让殿内的士卒架着你亲自舞上一轮!

面对伊稚斜这番言语,刘荣并未生气,只是略带可惜摇摇头:“既然西地王不愿献舞,朕也不强人所难。”

“只是可惜了。”

“陛下此言差矣,”韩颓当愤然站了起来,迈步走向伊稚斜:“臣听说匈奴人最是善舞,而且饮酒之后更是擅长。”

“西地王说不胜酒力,臣看不然。”

“西地王海量,哪里会如此就醉?”

不怀好意看着坐在那一动不动的伊稚斜,韩颓当不无威胁说道:“西地王,你说呢?”

你这匹夫!

我就不跳,你又能如何?

你还能强迫我不成?

伊稚斜翻了翻白眼,还是没有要动弹的意思。

只是不咸不淡回了句:“韩将军恕罪,本王确实不胜酒力,不能献舞。”

恐怕这就由不得你了!

韩颓当见他还在这人模狗样的拿糖,心中顿时大怒,迈步过去就要将他拽起来、

挛鞮唦见状,连忙劝解:“北地王许久不曾饮酒,不胜酒力也在情理之中。”

说着,挛鞮唦咬咬牙站了起来:“本王代他献舞。”

瞳孔一缩,韩颓当想起战死的将士,依旧不肯罢休,还想执意让他献舞。

伊稚斜心中顿感屈辱。

可是却又避无可避。

万一真让韩颓当这匹夫给当众拽起来,今天丢脸那可就丢大了。

“大…西地王,”往刘荣那看了一眼,挛鞮唦哀求道:“陛下既然想看我大匈奴的舞蹈,要不您稍微跳上一段?”

“也好满足一下陛下的好奇心嘛!”

娘的!

什么叫满足他的好奇心?

非得用这种方法来满足?

简直是岂有此理!

伊稚斜的脸上黑红交替,变换连连。

看的刘荣不禁有些好奇。

难道这家伙上一世是变色龙不成,不然怎么这么会变颜色?

韩颓当见他不吭声,作势就要上前,伊稚斜见此,知道今天是无论如何也躲不过去了。

叹息一声站起了身。

“我跳…我跳…”

“好!”

见伊稚斜真打算下场献舞,周围的大臣纷纷称赞。

大声叫好。

同时,心里不断的称赞陛下高明。

竟然能想出如此高明呃主意来,真是海水不可斗量,出人意料!

“鼓乐相伴!”

单丘悄咪咪看了眼坐在皇位上饶有兴致看着伊稚斜的刘荣,高声喊道。

鼓乐之声随之响起。

“咚咚~”

“咚咚~”

伊稚斜和挛鞮唦一前一后走到中央,开始跳了起来。

殿内众人顿时乐不可支,赶忙观看这难得的场景。

“你瞧你瞧,伊稚斜跳的可真难看。”

“腰不够细,穿的也不够少,跳的和野人差不多!”

“蛮荒之民舞蹈取悦天地,哪有这么多讲究?他们会蹦跶就不错了,要什么美感!”

大臣们议论的话语传到伊稚斜耳朵里,顿时让他羞愤难当。

该死的汉朝人,你们百般威胁本单于。

现在亲自献舞,你们倒觉得不好看?

不好看,你们别看呀!

“父皇,匈奴人跳的还真是丑得不得了。”

刘煜凑到跟前,小声嘀咕了一句。

刘荣听到这话,顿时哭笑不得。

你小子,人家一个匈奴的单于还有一个右贤王,何等金贵的身份,现在亲自献舞你却说不好看?

这话要是让伊稚斜听见了还不得气死!

不过话说回来,伊稚斜他俩跳的确实不好。

匈奴人的舞蹈无非就是做出各种夸张地动作在那里大喊大叫的,毫无观赏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