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侯河畔,旗军中飘**,蔚为壮观。

北军十万将士,蓄势待发。

看着集结起来,数不清的大汉铁骑,卫青骑在马上心潮澎湃。

“传各部将军军前议事!”

“诺!”

战鼓响起,各部将军齐聚大营。

“各位将军,”环视四周,卫青目光灼灼看向账内杀气腾腾的诸将:“养兵千日用兵一时,北军驻守安侯河多年。”

“今天,到了重用你们的时候了!”

“请将军示下!”

账内诸将高声应命,语气里满是期待。

自从上次跟随周太尉在单于廷大败伊稚斜以来,北军便奉命驻守。

多少年来,将士们枕戈待发。

多少年来,将士们看着茫茫草原只能空怀悲切。

不得越过安侯河半步。

只能隔河相望,看着匈奴人在那摩拳擦掌。

到如今,终于能够大展拳脚。

终于能够率领雄师西进!

正面会战匈奴人!

这是何等的快意?

“大将军您说吧,这仗怎么打?”韩颓当急不可耐开了口。

“韩将军不必着急,”卫青笑着看向韩颓当,对他说:“这次出兵,肯定让将军打个痛快。”

卫青此话一出,账内诸将纷纷哈哈大笑。

收敛笑意,卫青肃穆说道:“陛下决意,对匈奴发起灭国之战!”

“此战,不是一城一地的得失,也不是一隅之争。”

“陛下诏命,令我北军将士十万精锐齐发!”

“彻底解决匈奴人,让他们从此消失在历史当中!”

众将听得两眼发亮,心中更是跃跃欲试,恨不得立刻跃马疆场。

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

太好了!

终于能痛痛快快的打匈奴人了!

“众将听令!”

“卑将在!”

“赵破奴!”

北军当中不单单有汉人,更是有很多投诚过来的匈奴人。

赵破奴,就是其中之一。

这些人熟知匈奴地形,对匈奴各部更是了如指掌。

用他做先锋,那是再合适不过。

“卑将在!”

大约二十多岁的赵破奴站了出来,抱拳看向卫青。

卫青眼中带笑,对他说:

“你对当地地形熟知,本将军令你为前锋将军,领军两万在前为大军开辟道路。”

作为降将,赵破奴他们比汉军将领更希望建立战功来确立自己的地位,听到这话,赵破奴连忙正色保证:

“大将军放心,卑将定不辱命!”

点点头,卫青看向韩颓当。

“韩颓当!”

“卑将在!”韩颓当状若猛虎,抱拳出列。

“韩将军处事沉稳干练,本将令你守护中军,提调中军。”

中军不同前锋,是大军绝对的主力,单靠卫青一个人,是调动不了这么多人马的。

战端一开,就须有人从中协助才行。

“卑将领命!”

“赵涉!”

“……”

“各位将军这就各自回营准备,明日三更造饭,五更出发!”

“诺!”

……

康居,挛鞮箴部。

“禀大单于,”宇文竭急匆匆赶到汗帐,抱拳禀报:“右贤王亲率大军奔赴康居,眼下已到马拉兹河,离大军营寨不到百里。”

“看样子,是冲咱们来的!”

冷哼一声,挛鞮箴面露不屑:“整天猫在后面监督咱们,如今亲赴战场,他总算是不再狐假虎威了。”

“大单于说的是,他就是个为虎作伥的小人!”

宇文竭气愤说道。

“不过,”看向挛鞮箴,宇文竭面露难色:“他虽说为虎作伥,可是兵马确实很多。”

“足有十万之众。”

“万一正面会战,咱们很有可能不敌呀!”

“而且伊稚斜也派了援军支援,加起来是咱们的好几倍。”

“我担心…”

挥手打断他,挛鞮箴皱眉问他:“汉朝人那边怎么样,出兵了吗?”

点点头,宇文竭笑笑。

“汉朝皇帝信守诺言,已经派出了西域联军以及都护府的三万大军。”

“眼下正在乌孙等地,拖住了伊稚斜的主力。”

说到这,宇文竭面露得意:“听说,汉朝皇帝在安侯河那边也开始调动人马,想要出兵呢。”

“北军?”挛鞮箴立刻心存警惕。

“北军一向彪悍,是汉朝人的杀手锏,基本都没动过。”

捏着下巴,挛鞮箴眼神中透着凝重。

“要是汉朝皇帝真的调动了北军,事情就绝不会那么简单。”

“大单于的意思是……?”宇文竭凑前询问。

眼珠晃动,挛鞮箴心里越加不安。

“汉朝人搞不好是搂草打兔子,想要顺带着解决咱们!”

宇文竭有些吃惊:“应该不会吧?汉朝人不是和咱们达成了协定,要帮助大单于自立吗?”

“哼!”冷哼一声,挛鞮箴眼中泛着寒光:“汉朝人就是草原上狡猾的狐狸!”

“他们和大匈奴打了这么多年,什么时候真的放过我们?”

“当年的挛鞮武沐,不就是听信了汉朝人的鬼话,这才最后落得当囚犯的下场吗?”

前车之鉴就在眼前,挛鞮箴对任何人都不会真正的相信。

“那咱们怎么办?”宇文竭踟躇询问。

“茫茫草原,哪里不是安家之所?”挛鞮箴嘿嘿一笑站起身往外看去,对他说:“右贤王要战,咱们就老老实实在这等着?”

“汉朝皇帝既然已经出兵,那就让他们决一胜负之后,咱们再出兵收拾残局,也是不迟的嘛!”

“大单于高明,我这就让人拔寨启行。”明白了他的意图,宇文竭迈步就要出去。

不过,刚走没两步又停了下来。

回头问挛鞮箴:

“大单于,那些康居女子怎么处置?”

“女人只会影响大军前进的速度,告诉将士们,统统杀掉。等将来咱们躲过了这次危急建立了汗国,本单于亲自给他们物色更好的!”

“这个狡猾的草原狐狸!”

“懦夫!”

“胆小鬼!”

经过艰难行军,好不容易渡过了马拉兹河,挛鞮唦却发现挛鞮箴竟然跑了!

蓄力的一击竟然扑了个空,这让挛鞮唦顿时有些接受不了。

轻夹马腹,挛鞮唦在草原上仔细看了起来。

空****的草地上,不但残存着篝火余烬,还有一些被玷污后的康居女人的尸体。

那些尸体就这么横七竖八的光溜溜躺在草地上,任由乌鸦啄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