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至于埋没才华,朱玉蒙尘。”

“李将军知道,虽然老夫是太尉,可是朝廷还有一个骠骑将军。”

眼中透出一丝忌惮,韩安国沉声对他说:“虽然北军战斗力强悍,可是我南军也不弱。”

“尤其是像将军你,还有令兄李广将军,这都是数一数二的能征善战之辈。”

“为你们谋求福祉,谋取一个合适的职位,是老夫一直致力于做的事。”

提起卫青,李蔡眸子里精光一闪而逝,有些不以为然。

冷哼一声低头抱怨:“卫青不过是陛下隆恩圣眷而已,要是论战功,还是得太尉。”

“数遍大汉这么多位将军,谁能有太尉这般赫赫战功?”

“数次带领王师正面击败匈奴大军,这样擎天的本事,谁能有?”

虽然心里早就乐开了花,韩安国还是谦虚摆摆手:“那都是过去的事了,何必再提?”

“老夫,也不过是顺应天命,将士奋力杀敌,有那么些许的功劳罢了。”

“不值一提,不值一提!”

正色看向李蔡,韩安国眸子里精光闪动:“以后的日子,还是得看你们这些后起之辈。”

“要证明给朝廷看,给天下人看,我们南军绝对不比北军差!”

“太尉说的极是。”李蔡赞同般附和一句。

李广府邸

“如何?”李广急切看向李蔡。

嘴角带着轻笑,李蔡点点头:“太尉亲自作保,哪有做不成的事?”

“陛下的旨意,想来明日就该到了。”

“好好好!”

李广激动的不能自已,连连称好。

“太尉对咱们南军将领,那真是没的说,打骨子里亲近咱们!”

粗犷的胡子一抖一抖的,李广显得极为兴奋。

两人一路大步往里走,边走边说笑。

畅快的笑声不绝于耳。

来到堂下,两人分别坐下,李广眼神炙热看向李蔡:“这下好了,兄弟你接下来就算是安稳了。”

“两千石的高官,要是论俸禄绝对不比九卿差。”

三公九卿,那可是朝廷绝对顶尖的力量。

现在李蔡几乎等同于九卿,这让人怎么能不高兴?

李广似乎想到了什么,冷哼一声:“卫青他虽然深蒙陛下圣眷,可是想要和太尉比,那还差得远。”

“兄弟这次得太尉举荐,以后去了靖海司,还是得多多请教太尉才是。”

李蔡笑着点点头,实际上心里却是有些不以为然。

韩公虽然对南军不薄,可是说到底还是想和北军掰扯一下。

不甘心认输而已。

尤其是今天,自己更是了解的清楚。

可是谁都看得出来,韩公已经老了。

将来,肯定会步了他周亚夫的后尘。

等他告老还乡之日,便是陛下任命卫青成为太尉之时。

卫青从小就被陛下留宫培养,时常陪在皇长子身边。

那是将来当做托孤之臣来对待的。

陛下对于卫青的信任,可是比韩公要大的多。

韩公这棵大树,恐怕并不会长久。

眼底闪过一丝精光,李蔡低头不语,不知在想些什么。

春风吹拂面颊,是如此的惬意。

窦猗房坐在凉亭里,静静倾听着蛐蛐的鸣叫声,恬静无比。

“踏踏~”

萧姬迈步轻轻走了过来,在离她不远处时脱了鞋子走到她身边。

“萧姬回来了,老身让给卫丫头送过去的东西,都送到了吗?”

没有回头,窦猗房脸上带着微笑问了一句。

“您的耳朵还是这般好使,奴婢刚到您就听出来是我来了?”

自得笑笑,窦猗房把头转向一边,附耳在蝈蝈罐子上。

静静聆听着蝈蝈的鸣叫。

“老身眼睛看不见,耳朵好使着呢。这世间百态,人心的忠奸善恶,都全凭一对耳朵来分辨。”

“要是有一天呐,老身耳朵也听不见了,也就意味着老身就该远离这人世喽。”

眉头微皱,窦猗房问她:“说了半天,你这老东西到底把东西送过去没有?”

“送过去了,您就放心吧!”

萧姬捂嘴笑笑,打趣她道:“这倒是件稀奇事,皇长子那会,也不见您这么关心。”

“怎么到了卫子夫这会儿,您这么上心?”

“老身有什么上心不上心的?都是老身的重孙,在老身眼里都是一个样。”

窦猗房微微一笑:“对她好点,皇后那边就少操劳点,省的呀将来…”

正说着,窦猗房顿感胸闷,一口气卡在喉咙里。

呼吸开始变得急促起来。

脑袋眩晕了起来。

“太皇太后?”

“您怎么了太皇太后!”

萧姬赶忙上前为她捋了捋后背,语气焦急交代一旁侍候的太监:“快…快去请太医!”

“诺。”

那老太监见窦猗房在那喘着粗气,片刻不敢耽搁,连滚带爬往外跑去。

“老身…老身没事,让他慢着点…”

窦猗房急促喘了几口气,还想再说可是却感觉怎么也穿不上来气。

气力不支晕了过去。

而后,便陷入了黑暗之中。

“太皇太后晕倒了!”

“快来人呐!”

迷迷糊糊中,眼前不再是灰蒙蒙一片,不再是那如同云雾遮挡双眼一般看不真着。

只是,朦胧中依旧觉得这世界是灰黑色的。

唯有眼前一个人影,逐渐清晰可见。

“武儿…”

“武儿!”

“是你吗武儿,我的孩儿!”

看清那人的模样,窦猗房泪流满面,伸出双手就要去触碰。

可是,刘武虽然近在咫尺,就是触不可及。

根本接触不到。

刘武见状,笑着轻轻摇头,伸出一只手抚着她的脸庞,为她擦去脸上的泪水。

似乎,并不想让窦猗房伤心。

“武儿…武儿。”

窦猗房喃喃自语,似乎伤心已极。

忽然,刘武不见了踪影。

视线里再次恢复成灰蒙蒙一片。

同时,窦猗房耳边传来一阵阵低语。

“顾太医,太皇太后身体怎么样?”刘嫖的声音里,满是焦急不安。

“太皇太后已是耄耋之年,气短胸闷是正常的。”

太医署的顾不同的声音里满是感慨,长长叹了口气。

“骤然晕厥,现在只能吃些温和的药材慢慢滋补。”

“至于太皇太后还能撑多久…仆臣实在难以保证。”

刘嫖的声音变得无比犀利,也逐渐开始冷冽:“我不管,你必须治好母后,治不好,老身要你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