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还是不愿意说？”挛鞮武沐眼神犀利，好像刀子一样在他脸上刮了一圈。
“大单于，有的事不是我一两句话就可以说的清的，还是请大单于自己过去看看吧。”
挛鞮逐日叹了口气。
挛鞮武沐眉头紧锁没有再问，大踏步走出汗帐。
…
长安城内，熙熙攘攘。
各种美味的吃食，香味止不住的顺着清风不断钻进鼻子里。
小摊小贩的叫卖声不绝于耳。
可是这一切，桦南都提不起丝毫的兴趣。
“大监，”太子蚤把车窗关上，瞅着愁眉不展的桦南关心询问：“何故心情如此低沉？”
“可是在为银行的事发愁？”
“哎~”
叹了口气，桦南抬头看着他：“太子有所不知，互市虽然重要，可是毕竟只是能让我乌孙就近获得廉价的汉朝丝绸等物而已。”
“咱们行商还是会受到不少的牵连。”
眼中精光一闪，桦南热切对他说：“可是这银行就不一样了，要是汉朝人肯把银行开到乌孙，那么咱们的效率立刻以倍增。”
“数不尽的财富将源源不断流入乌孙！”
“汉朝人不吐口，我岂能不急？”
太子蚤有些不以为然：“不就是一个银行吗？有什么了不起的！”
“汉朝人开得，我们就开不得？”
“就算没有汉朝人，咱们在乌孙自己开一个不就行了？”
摇摇头，桦南看着心不在焉的太子，开口说道：“要真是这么简单就好了。”
“开设银行首先得要有钱，乌孙虽说也有些钱财，可是跟汉朝人比那可就差得远了。”
“而且，就算有钱，面对西域的商队，咱们敢借吗？”
“他们万一赖着不还，乌孙又能拿他们怎么办？”
太子蚤有些不服气：“可是汉朝人他们就不用担心这个问题吗？”
“西域那么多国家，要是借了不还，汉朝人拿他们也没办法不是？”
桦南嗤笑一声，觉得这个太子想法真的是太天真了。
“以汉朝人在西域的威望，谁敢借钱不还？”
“匈奴人都打不过他们，难道那些小国敢和汉朝人掰扯？”
“而且，汉朝人的声望在西域现在正盛，很多西域的国家，都愿意相信汉朝人。”
“至于乌孙…”
桦南张张嘴没有说下去，只是直勾勾看向太子蚤。
后者见状，虽然不愿意承认，可是这确实就是事实。
乌孙这次不但没有帮助西域，还为虎作伥帮助匈奴人。
这个仇恨算是已经和西域诸国结下了。
碍于乌孙强大的实力，西域各国没有追究，可是并不代表就信任乌孙。
乌孙真要是自己开个银行，根本就没人愿意去。
没人愿意光顾的买卖，那还叫买卖？
有什么意义？
再说了，银行那一套极其复杂，现在根本就搞不清楚他们是怎么操作的。
不懂、资金不够、又没有信任的基础，开建银行的可能性基本为零。
“还是得想办法说服汉朝人才行啊！”
桦南感叹一声。
“大监可有良策？”太子蚤问他。
摇摇头，桦南心道我要是有办法，还至于这么唉声叹气的吗？
现在只有等互市开办成了再说了。
正当两人在这一筹莫展之际，一骑快马从旁飞奔而过。
“边关急报，八百里加急！”
“红翎急使？”
来长安也有一段时间了，对于长安的一些事情桦南也渐渐知道了不少。
譬如：这紧急传递边关消息的红翎急使。
“红翎急使入京，会是什么事呢？”桦南嘀咕一声。
“我听说，东匈奴想要归顺汉朝人，难道是这件事情？”
太子蚤有些拿不准，小声猜测。
“就连匈奴人，也不得不屈服于汉朝人。”桦南推开窗子，看着疾驰而过的红翎急使，眼中满是羡慕：“不得不说，汉朝人的强大实在是我们难以想象的。”
…
“陛下，”单丘将密封的急报拆开，双手递给刘荣：“骠骑将军刚刚送来的，请陛下御览。”
卫青送来的？
难道北塞那边出了什么意外不成？
“拿来朕看！”
“诺。”
把急报摊开，刘荣细细查看起来。
看罢，刘荣拿起朱笔，沾满了墨汁提笔开始书写。
“飞马送北凉，不得有误！”
把急报递还单丘，刘荣肃穆说道。
“诺。”
…
“欢迎汉使到来，”挛鞮武沐笑呵呵走到张骞跟前，锐利的目光扫视一眼使团，笑着问他：“汉使要来，怎么也没提前打个招呼，本单于也好派人迎接你们？”
“非常之时当用非常之事，武沐单于恕罪。”
张骞微微一笑，警惕打量了一眼跟在他身后面色各异的各部王，回了一句。
点点头，挛鞮武沐心里放心不少。
要是提前通知了王廷，还真搞不好会出什么岔子。
汉使能安全到来，倒是省了许多麻烦。
汉朝人做事，还是一如既往的谨慎。
“汉使请~”
没有问下去，挛鞮武沐一摆手，邀请张骞同行。
“武沐单于请~”张骞笑呵呵同样一摆手。
看着两人相谈甚欢，一起往汗帐而去的背影，右骨都侯冷哼一声看向国相：“想不到汉朝人还真敢来？”
呼衍甫眼神似刀一样锐利，死死盯着张骞离去的背影：“大单于要降，正中汉朝人的心思，他们当然不会放过这么一个绝好的机会。”
“来王廷，意料之中的事情罢了。”
语调逐渐冰冷，呼衍甫咬牙切齿说道：“只是没想到，汉朝人竟然这么狡猾，事前一点风声都没露。”
“让他们就这么顺利来到了王廷。”
“那…”右骨都侯以手做刀，往脖子比划了一下：“要不要等夜里，做掉他们？”
“看看再说吧。”呼衍甫有些犹豫。
“国相，不能再犹豫不决了！”
右骨都侯焦急四下看了看，声音里满是焦急：“再这么拖下去，大单于一旦答应了汉朝人，咱们就彻底没机会了！”
“难道，你就忍心看着大匈奴就此灭亡吗？”
又叹了口气，呼衍甫心道就算动手，大匈奴就能活下来吗？
汉朝人的军队离这里这么近，卫青的骑兵军团就在北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