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合时宜。
桦南略显尴尬端起酒，对王恢说：“今日多亏大行令舍身相助，在下敬大行令。”
“好。”
王恢端起酒，瞥他一眼。
…
天色渐暗，刘荣看着外面阴云密布的窗外，慵懒伸了个懒腰，站起身往窗边走去。
走时，不忘轻轻拍拍桌子上的两份文书。
“这个口子算是在西域打开了，”踱步到窗前，刘荣呢喃自语：“就是不知道西域其他国家听到这消息，会有什么反应？”
单丘跟在刘荣后面，并没有开口的意思。
陛下虽然这么说，可是心里想来早就想好了。
哪用得着自己多嘴？
在宫里，学会闭嘴是一件一辈子要学会做的事。
窗外，黑云在天空聚拢，一场大雪似乎孕育其中。
阵阵寒风不断拍打在宫中执戟郎身上。
对方，却岿然不动。
忽然，一个人影迎着寒风慢慢走了过来。
寒风吹动那人的衣角，却挡不住他前进的步伐。
步子，依旧迈的沉稳。
“陛下，大行令求见。”
“让他进来。”
转过身，刘荣脸上带着一丝笑意，对单丘说道。
“诺。”
“吱呀~”
殿门被推开，一阵寒风伴随而来。
单丘见状，赶紧吩咐太监，再往燎炉里添些木炭。
给殿内增加些温度。
“臣王恢，拜见陛下。”
王恢来到殿内，躬身一礼。
“爱卿今日之事做的不错，辛苦了。”
走到他跟前，刘荣双手把他扶起。
“臣职责所在，不辛苦。”
王恢倒是很谦虚，完全没有邀功的意思。
负手而立，刘荣脸上带着笑意问他：“乌孙使者了却了心愿，现在正在往回写书信报喜吧？”
微微一笑，王恢摇摇头：“这倒没有，乌孙使者桦南得到陛下准许之后，便急不可耐拉着臣去了天香楼。”
“饮酒作乐去了。”
刘荣一愣，随即恍然一笑：“这乌孙人，倒是个明白人情世故的，不是吗？”
“陛下说的不错，”肯定回答一句，王恢顿了顿：“不过，他宴请臣却是为了另一件事。”
“哦？是吗？”
刘荣来了兴趣：“他想让爱卿做什么？”
王恢没有隐瞒的意思，把桦南的想法一五一十说了出来。
“原来是为了这事。”
听了王恢的叙述，刘荣脸上露着微笑，看向王恢：“那么，你是怎么回答他的？”
“此事，自然得陛下乾纲独断。”
王恢拱拱手，满脸的大义凛然：“银行是朝廷命脉所在，臣岂敢私自做主？”
“臣，建议他把互市做好再说。”
满意点点头，刘荣肯定了他的态度：“不错，应该如此。”
“你做的很好，也很对。”
看着已经有雪花飘舞的窗外，刘荣缓缓说道：“有些事不能急，也不能太顺利。”
银行用于商业，这是肯定的结局。
从拍卖北塞名额那一天开始，就已经注定了。
要是能够在西域开设分行，把整个西域的商人都拉拢进来那可是天大的好事。
其中的利润是难以想象的。
就简单拿异地汇兑来说吧，西域诸国虽然表面上一团和气，可是实际上杀人越货的事都没少做。
在西域做生意，并不安全。
尤其是经常带着钱财到处走的商人，他更不安全。
如果朝廷把银行开到了那里，就可以大大保障商人的安全。
毕竟，这异地汇兑是绝对安全的。
就算是别人抢走了汇票，没有本人的同意，他也是取不走钱的。
因为银行最终得进行核实。
而这核实的目标，正是存钱者本人。
除了异地汇兑，还有就是最基本的存钱取钱了。
安全不说还有利息。
这样的好事，到哪去找？
当然，这利息是给大汉子民的一种福利，到西域是什么情况，还得视情况而定。
至于剩下的贷款，就更具有**力了。
西域商人，绝对少不了用的高这一方面的业务。
所以说，乌孙商人想让银行入驻西域，绝对不会轻易放弃。
刘荣接着说道：“太顺利的话，别人根本不会珍惜。”
“尤其是像乌孙这样反复无常的国家。”
“不能他们说什么，朝廷就答应他们什么。”
“得让他们知道事情不好办，办起来艰难，才能加以珍惜。”
“陛下的意思是，先把互市办起来，等万事俱备了，再把银行开设过去？”
王恢拱手请示。
“饭要一口一口吃，事要一件一件做。”
刘荣只是笑笑，对他说：“循序渐进，才能打下坚实的基础，才能利于不败之地不是吗？”
王恢似有所悟，轻轻点头：“陛下说的是，臣明白了。”
“这件事朕知道了，你去吧。”
“诺，臣告退。”
王恢再拜，告辞离开。
“北国风光，千里冰封万里雪飘。”
望着窗外飘落，已经如鹅毛一般的大雪，刘荣问单丘：“丞相那边，进展如何？”
“禀陛下，丞相自从得到陛下旨意，便安排下了。”
“现在，正在昼夜不停对他们进行培训。”
单丘为他披上一件厚衣物，接着说道：“同时，对银行最近发生的问题进行了总结。”
“正在积极轿往指正。”
“丞相还是个尽心尽责的。”
脸上露出一丝感动，刘荣问他：“朕让少府做的那个暖气炉子，做的怎么样了？”
“禀陛下，已经做好了，”说起这事，单丘脸上忍不住笑了起来：“您不知道，这东西少府听说是您给百姓们做的，做起来可起劲了。”
“好，这就好。”
看着外面的鹅毛大雪，刘荣交代他：“让他做一批就在长安城内卖一批。”
“不许涨价，全都按照成本价来，同时一个也不要留。”
“全都要把炉子交到百姓手里。”
“天冷了，要让百姓过上一个暖冬，而不是寒冬。”
“陛下仁慈之心，天地可鉴。仆虽然只是个宦官，仍然对陛下敬佩万分。”
听见刘荣这话，单丘两眼通红，由衷说道。
刘荣感慨一句：“朕是大汉的皇帝，百姓是朕的子民。”
“这些都是朕应该做的。”
“至于旁的什么，朕并不在乎。”
“对了，你再告诉萧嘉，长安城外面那些年迈的老人，你让他派人亲自都去送上一个。”
“所需的钱财，都由朝廷拨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