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阳反而更来劲了。
“休要找理由!”
“今后你去了北凉,我到哪去寻你?”
不由分说,两只玉臂紧紧将卫青搂住。
…
蓝田侯府
“公孙将军太客气了,”看着公孙贺,韩安国佯怒道:“老夫为国举才,不避亲疏。”
“你这样做,旁的人知道了,岂不是要说老夫因私废公嘛!”
公孙贺看着手中的酒,笑了笑:“太尉您这话就错了。”
“今日叨扰太尉,不过是卑将廖表些心意而已。”
“仅仅是因为卑将对您的尊重而已,不关其他事。”
说罢,再次朝韩安国敬了一觞。
“太尉,卑将敬您一觞。”
韩安国一觞饮罢,有些感慨:“这次虽说为你争取到了前往西域,可是北军毕竟还有个苏建。”
“朝廷,更是派出了主父偃。”
“你这次想要脱颖而出,怕是还有些困难呐!”
见他这么说,公孙贺连忙恭敬一礼,看向韩安国:“卑将愚钝,还请太尉指点一二。”
“指点谈不上,”韩安国瞅着他,沉吟道:“这次虽说你和苏建同为将军,可是这大军指挥权,毕竟在你手里。”
深深看向他,韩安国眸子里精光一闪而逝。
“到时候,你要相机行事才是。”
相机行事…
“太尉的意思是…?”
公孙贺似有所悟,踟蹰看向韩安国。
没有出声,韩安国只是轻轻点头。
公孙贺恍然般身子往后顿了下,眼中满是思索。
不过,心里却是有些暗暗发苦。
韩公啊韩公,卫青与我乃是亲戚,我岂能在背后做那无耻的小人行径?
见公孙贺犹豫,在那纠结,韩安国只是笑眯眯看着他,并未言语。
今日陛下有意让他公孙贺前往西域,又派了苏建同行。
暗中就是为了扶持他卫家。
这一点,当老夫真的察觉不到吗?
呵呵~
纵横朝廷几十载,要是连这点暗中的心思都不能辨别,那老夫还混的什么朝堂?
凭什么和周亚夫相争?
陛下明修栈道暗度陈仓,那老夫就将计就计,让他公孙贺顺理成章前往西域。
这样一来,算是对南军诸将有了交代。
表面的文章做了个十足。
可是,这并不妨碍挑动他公孙贺与苏建相争。
间接挫败卫家的崛起。
公孙贺思索良久,终于,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似得,咬咬牙再次端起羽觞。
“多谢太尉指点,卑将敬太尉。”
“请~”
挑了挑眉头,韩安国笑着端起羽觞。
“请~
…
夜色过半,公孙贺醉醺醺上了车,大着舌头回头对韩安国拱手一礼:“有劳太尉相…相送,卑…卑将告辞了。”
“慢走。”
韩安国眸子里精光一闪而过,笑呵呵对他还了一礼,抚须看着醉的不成样子的公孙贺上了车驾。
公孙贺目光涣散上了车,对韩安国再行一礼,坐回车内。
“驾~”
车驾缓缓启行,再看坐在车厢内的公孙贺,哪里还有一丝醉意。
目光复杂往后看了一眼,虽然什么都瞧不见,可是公孙贺似乎能看透这夜色。
目光直达蓝田侯府。
眉头微皱,公孙贺转身斜躺在马车里,望着车顶发呆起来。
良久,公孙贺低喃的声音,在车厢内似有似无般响起。
“韩公好意,卑将唯有心领了。”
公孙贺脸色有些阴沉。
这次出兵西域之后,看起来得去一趟卫青那,想办法让他调度一番才是。
…
次日清晨,宣室阁。
“两位将军就要出发了,”刘荣眼带笑意,看向一身戎装,正襟危坐的两人:“此次前往西域,你们二位可是身兼重任。”
“朕盼两位将军,将我大汉的国威远扬西域。”
“让西域都知道,我汉剑不但能饮匈奴血,更是仁义之剑,正义之剑。”
“汉军所向,仁者之师。”
公孙贺起身离塌,对刘荣抱拳一礼,正色道:“陛下之言,振聋发聩。”
“臣,定当不负陛下重托,”看了眼苏建,公孙贺低头说道:“将匈奴人的铁骑击溃,挽救西域诸国于水火之中。”
“公孙将军说的是,臣等定当不负陛下重托,驱逐鞑虏,拯救西域于危难之中。”
“让我大汉王师之名,远播西域!”
苏建随后说道。
笑着点点头,缓缓站起身来,将他们两人相继扶起。
而后,刘荣看向主父偃:“此次前往西域,情况错综复杂,并非只是作战。”
“更是要收复西域诸国之心。”
“卿数次出使,皆挽救危局,力挽狂澜。”
刘荣深深看向主父偃:“卿,可否能体察朕心?”
主父偃长揖一礼,正色拜道:“陛下放心,臣定不负所托。”
微微一笑,刘荣说道:“卿之能,朕深知。”
“单丘,赐酒一坛。”
“宫酿紫金醇。”
听到这话,单丘眼中闪过一丝诧异。
高祖这窖藏的宫酿紫金醇,非大功不可取,非大节庆不可饮。
开国以来,至今也没几人饮过此酒。
也就上次大败匈奴,拿下北塞,陛下才破天荒着人取了一坛。
没想到,陛下竟然把这紫金醇当做为他们的送行酒。
这真是…
不敢耽搁,单丘躬身称诺,连忙着人去取。
不多时,紫金醇被取来。
刘荣端起羽觞,沉声对三人说:“诸公,饮胜!“
三人依次接过羽觞,双手端着羽觞,朗声回答:“饮胜!”
饮罢,三人躬身离开。
“臣告退。”
…
刘荣脸色凝重走出殿内,看着三人大踏步离去的背影。
西域,看似是诸多小国鱼龙混杂之地,实际上却是个重要的节点。
不单单事关河西走廊,更是贯通着大汉通往西方的道路。
不容有失。
这也是为何,刘荣要如此郑重其事的原因。
…
公孙贺等人在上郡整备了兵马,起兵两万自上郡起,一路经武威郡西进河西走廊。
看着浩渺无比,在焉支山下漫长看不到边际的河西走廊,公孙贺骑在马上,对苏建笑道:“我听说,匈奴人在失去河西走廊时曾经传唱。”
“亡我祁连山,使我六畜不蕃息。失我焉支山,使我妇女无颜色。”
“不知是真是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