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
栗贲点点头，大头被朝廷拿走也就拿走了，要是一点都不给这招标的商贾留，谁还会用异地汇兑？
陛下这一纸诏书，不就白写了？
“也罢，就给他们这些唯利是图之辈，留上一些，让他们偷着乐吧。”
“栗大夫心胸宽广，不愧是朝廷副相！”
郭解笑着朝栗贲拱手一礼。
栗贲听到这话，微微一笑：“陛下的意思，我身为副丞，怎好违逆？”
“再说了，此事于国于民皆有裨益。"
嘴角微微勾起，栗贲笑着对他说道：“一箭三雕之事，怎能因我一人而坏？”
“栗大夫高义！”
郭解笑意盈盈，对他再行一礼。
摆摆手止住他，栗贲眼中带着笑意，脸上却带着严肃：“此事用不了多久，那商贾就会去找丞相。”
“办理那异地汇兑。”
“丞相那边，可曾知晓这事？”
“此事并未禀报丞相。”摇摇头，郭解对他说：“这等事，自有丞相府金曹正常办理，何需特意打招呼？”
眼中带笑，郭解对他说：“您知道，这件事有很多瓜葛，少些人知道，也能避免不少的麻烦不是？”
经他这么一提醒，栗贲似有所悟，轻轻点头：“你说的…不错，有理。”
“有些事，是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这件事，既有国事又有私事。
于公于私，都不宜被外人知道。
既然陛下都没说，自己多的哪门子嘴？
…
丞相府
程秉义匆匆走进屋内，对窦婴拱手一礼。
“丞相。”
“秉义来了，何事如此急切？”
见他满脑门子汗，窦婴笑呵呵抚须询问。
“禀丞相，今日突然有几个商贾，想要在云中郡办理异地汇兑。”
程秉义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对窦婴说道。
“有人办理异地汇兑，这是好事嘛。”窦婴眉头一挑，笑着对他说：“大汉银行尚未开办，这商贾就找上了门。”
打量他一眼：“可老夫看你，似乎并不高兴？”
程秉义对他拱拱手：“丞相，大汉银行在京的总行还得月余建成，边关的分行，到现在还没在云中选好地方。”
“更不用说什么办公的地方了。”
“现在有人上门，属下…没办法办理呀！”
“原来你是在在为这事发愁。”
窦婴轻笑一声，低头自语。
“别着急，先座。”
窦婴一摆手，示意他坐下说话。
“谢丞相。”
见窦婴如此轻描淡写，程秉义知道这位老丞相八成是成竹在胸，有了主意。
这悬着的心，不禁放了下来。
待他坐下后，窦婴笑着对他说：“大汉银行虽然总行尚未建好，可是上次办理借贷，并未因此延误。”
“老夫说的可对？”
“您的意思是…属下先在相府为其办理了，等大汉银行开起来了，再让他们去总行办理？”
程秉义在相府多年，虽然并不是那东西曹掾，只是一个小小的金曹，可也并非笨人。
“你在相府多年，平时就勤于谋划，遇事也多有主意。”
“现在看来，心思还是这般活泛。”
“一点就透。”
窦婴笑呵呵看着他，满意点头。
看向外面，窦婴眼中带着笑意：“办公地点虽然暂时没有建好，可只要是想办事，在哪里都是一样的嘛。”
“便宜行事便是如此。”
“至于说在京办好喽，他们如何兑付，这也不难。”
“待你开好了收据，按照陛下吩咐的方法，再开上一纸商票，让他们去云中郡守那里兑付也是可以的。”
程秉义拱手一礼，请示窦婴：“卑职明白了。不过，郡守那里还得请您打个招呼才是。”
“不然…”
抚着胡须，窦婴笑笑：“放心吧，老夫派去选址的功曹，早已告知了云中郡守。”
“你只管办理就是。”
有了这话，程秉义彻底放下心来。
站起身，对窦婴恭敬一礼：“相国老成谋国，属下敬佩。”
“属下，这就去为商贾办理异地汇兑。”
“这是大汉银行第一单异地汇兑，”窦婴正色看向他，沉声交代他：“切不可大意。”
程秉义正色回答：“相国放心，属下定会打起十二分的精神，绝不会有差池！”
满意点点头，窦婴对他说：“去吧，好生办理。”
“诺。”
心里有了底，说话也就硬气。
程秉义朝窦婴正色一礼，称诺离开。
…
上林苑，御宿山脚。
站在山脚，看着正在训练的万千将士，刘荣不禁有些感慨：“长赢已至，素商可待。东皇尚早，元英稍迟。”
“一转眼，四季轮回，时间过得还真是快。”
转身看向卫青那虽然稍显稚嫩，却异常坚毅的面庞，刘荣问他：“要是朕派你去北塞，可能舍得这繁华的长安城？”
卫青甲胄在身，正色抱拳：“为了大汉，为了陛下，臣纵死无悔！”
拍拍他的肩膀，刘荣笑道：“要说这忠勇，还得是卫青。”
“好样的！”
刘荣顿了下，看向远方：“大军前往北塞，是为了防范匈奴人。”
“尤其是他挛鞮武沐。”
“上次虽然他见好就收，借故退去，可是贼心依旧不死。”
“朕听说，他在东匈奴境内招兵买马，一直在忙于训练士卒。”
“大有要整军备战的意思。”
刘荣脸色深沉，对他说：“而朝廷在狼山脚下所建北凉城，正好挡在他西进的道路之上。”
“他这个人，是不会轻易让咱们把城给建好的。”
“而朝廷派往那里的民夫尚在征调之中，那里的安全万不容有失。”
“因此，朕准备派你过去，就是为了让你监视他的一举一动。”
“使其心中胆寒，不敢越雷池一步。”
“卫青，可否能明白朕的深意？”
提起挛鞮武沐这个曾经偷袭自己营寨的东匈奴单于，卫青眼中满是战意。
“陛下放心，臣在北凉在，断不会让他跨过弓卢水一步，威胁北凉城！“
笑着点点头，刘荣对他说：“你卫青有此决心，朕心甚慰。”
卫青略有迟疑，询问刘荣：“陛下，臣斗胆相询，不知陛下准备让臣何时前往？”
“不急，”刘荣笑笑，对他说：“你只管在这训练士卒，把这兵马尽快齐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