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相有话,但讲无妨。朕当,悉为听之,惑为解之。”
刘荣笑意盈盈看向窦婴,豪迈说道。
“陛下,”窦婴拱手一礼,道:“大汉银行正在北地建设当中,照目前的进度,大约一月之后就会建成。”
“大汉银行建成后,就会对百姓开放。”
“可是臣发现,要是存储百姓的钱财,仅仅依靠算筹,却是有些困难。”
“因此,臣今日进宫,特来请示陛下,是否能稍微往后延长一段时间,让臣再招收些善于演算的能员干吏?”
这个时代统计数字,只有算筹。
使用麻烦不说,还容易搞混。
要真是把大汉银行对百姓开放,让官吏用算筹为其办理,怕是效率会低的吓人。
这也是窦婴困惑之处。
刘荣听完,自责一拍脑门。
来到大汉这么多年,竟然忘了算盘这回事。
真是不该呀!
轻咳一声,刘荣笑着对他说:“此事易耳,丞相大可不必如此困扰。”
“不知…计将安出?”
见刘荣如此的自信,窦婴满脸的好奇。
故作神秘一笑,刘荣没有说出来,只是对他说:“朕自有解决办法,丞相明日便知。”
正所谓眼见为实,耳听为虚。
算盘虽好,可是还没做出来就在这夸夸其谈,难以令人信服。
算盘并不复杂,做起来也简单。
待会儿画了图纸,让少府做出来再给窦婴看也不迟。
端起羽觞,刘荣笑着对他说:“丞相日夜为国操劳,着实令朕感动。”
“朕仅以此酒,敬爱卿一觞,廖表朕心中敬意。”
“臣不过尽忠王事而已,不敢当陛下如此。”
窦婴连忙端起羽觞,恭敬一礼:“臣,敬谢陛下。”
一觞酒罢,窦婴压下心中好奇,询问刘荣:“陛下,上次您给臣的那大汉银行的计划中,提到了全国存储之事。”
“不知具体如何行事?”
开设银行,刘荣的计划里,要让百姓、商贾不论在任何地方都能便于存储。
可真要能做到这一步,怕也不易。
一个总行的开设已经让窦婴有些焦头烂额,要真是按照刘荣上次给的计划里写的那般,想要全国都可以存储,怕是难上加难。
将是一件浩瀚无比的工程。
刘荣搁下羽觞,思索片刻沉声对他说:“朕知道,这件事耗费人力物力巨大,一时之间怕是难以做到。”
“朕的意思是,先在长安城开办大汉银行的总行。”
“然后再在雁门等边境地区,挑选一处开设分行,进行试点。“
”一步步来,看看效果再说。“
“至于说全国存储,此事过于庞大,怕是得几年的时间,才能做成。”
饭要一口口吃,事情要一件件做,路要一步步走。
步子迈的大了,容易扯着蛋。
要是哪个环节出了错,让百姓因此出现了不信任,失去了人心,那么大汉银行想要全国都可以存储,那将不过是个天大的笑话而已。
从此贻笑大方。
窦婴闻言,心里悬着的心不由放了下来。
看起来,陛下还是原先的陛下,并未因为一时之利,而急功近利。
还是那么稳健,那么圣明。
“陛下说要在雁门边关等地建立试点,您的意思是,这大汉银行,先紧着商贾而后再推广全国?”
窦婴听到刘荣这话,抚须疑问。
到底是窦婴,揣摩自己的心思还是这么透彻。
和聪明人打交道,就是省心。
“不错,”点头承认,刘荣对他说:“银行的开办,前期就是以北塞商贾为主。”
“通过招标,商贾们在大汉银行有了第一笔业务。将来,也会时常在大汉银行进行存储、借贷。”
“朕的意思是,”将手按在羽觞上面,刘荣思索着慢慢说道:“先让商贾将使用大汉银行的存储成为一种习惯,再慢慢的推向百姓。”
“臣明白了。”
窦婴轻轻点头。
随后,又想到了一个问题。
“陛下,异地存储或者说…嗯…借贷的话,大汉银行,该如何做呢?”
刘荣带着思索,目光看向窦婴:“朕听说,商贾们要想运送钱财,得花费不菲的钱财,雇佣大量的人员,进行护送。”
“然否?”
“陛下说的不错,”窦婴抚着花白的胡须,点头道:“虽说大汉这几年修建了不少的道路,方便不少。”
“可是沿途中,仍有偏僻之所。”
“这商贾为了以防万一,每次运输钱财,都得如此。”
这个时代没有镖局,更没有什么镖师。
每次运送钱财货物,都得靠商贾自行承担,自己雇人。
麻烦不说,还费时费钱,特别的繁琐。
“既然如此,那么朕看,不妨在大汉银行推出这异地汇兑的业务。”
异地汇兑?
是什么?
“陛下的意思是?”
新鲜名词的出现,再次让窦婴有些感到惊讶。
“你看,譬如有商贾在长安存下钱财,想要在雁门使用,那么该如何做呢?”
“取出来再拉过去?”
“大费周折不说,大汉银行还因此有可能失去一个客户。”
“朕看,不妨让商贾出一些汇费,直接去边关就可以取钱。”
“这样一来,方便了商贾来回折腾不说,也没了运输过程的风险,朝廷也可以得到一笔利润颇丰的汇水。”
“如此两便,岂不美哉?”
“陛下的意思是,朝廷替他们运输钱财?”
窦婴眨眨眼,看向刘荣。
“丞相说的不错,”刘荣面带微笑,嘴角勾起:“朕看除了运送之外,不妨再在长安和边境存够足够的钱财,随时方便他们支取。”
陛下这主意…真的是太好了!
窦婴激动不已,眼中满是钦佩。
朝廷完全可以在各地都存下钱财,让商贾支取就行了。
这样一来,根本就不用再来回的折腾。
而朝廷,坐着就把钱赚了。
这样天才般的主意,也就只有陛下才能想得出来了!
窦婴钦佩不已。
连忙站起身来,双手颤抖着端起羽觞,大声对刘荣说道:
“臣,敬陛下一觞!”
“好好。”
刘荣笑呵呵端起羽觞,和他对饮一觞。
一轮饮罢,窦婴激动坐下。
不过,随即又想到一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