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自己，也将成为大匈奴的千古罪人！
差点因为一时的不理智，一失足成千古恨呐！
“你说得对，”右贤王深深看他一眼，长出了口气，将心中的杂念摒除：“大单于的安危，事关我大匈奴的命运所在。”
“本王，决不可在此时犹豫不决，陷大单于于不测。”
“传我军令，大军开拔，驰援大单于！”
…
漫漫黄沙扑面而来，一言不发盯着眼前的大漠，伊稚斜心情低落。
当初，雄心勃勃带着十万大军出发，前往雁门。
到如今，只剩不到三万人狼狈而归。
闭上双眼，仰头感受着大漠炙热的阳光，伊稚斜不禁心生懊悔。
右大都尉战死，七万大军埋骨沙场。
王庭大军，就此彻底葬送！
这都是本单于，指挥不力，才导致如此的大败呀。
想起损兵折将，伊稚斜心中懊悔自责一句。
“大单于不必自责，王庭尚有右贤王十万大军，我大匈奴更是还有几十万待诏之兵，随时可以拉起来一支大军，和汉朝人决一雌雄！”
中行说在旁柔声宽慰一句。
骤然睁开眼，一丝骇人的精光闪烁，伊稚斜转过头来。
“胜负乃是兵家常事，对于这个简单的道理，本单于自然知道。”
伊稚斜将内疚深深藏在心底，沉声对中行说说：“本单于眼下唯一关心的，就是右贤王就此事的态度。”
“漠北一战，王庭大军损失殆尽，他右贤王听说后，会不会隔岸观火，任凭汉朝人追杀自己而无动于衷？”
两眼一眯，脸上满是寒意：“甚至，像挛鞮武沐那般拥兵自立？”
面对疑心病犯了的伊稚斜，中行说微微一笑。
骤然大败而归，手下拥有精兵良将威胁到了自己，有顾忌有忧虑，这是正常反应。
若是伊稚斜一点反应都没有，那才是出了怪事。
能这么想，说明伊稚斜头脑还算清醒，可以说相当理智。并没有因为一时的失败，而丧失了最基本的判断。
“大单于多虑了。”中行说看着满脸狐疑，举棋不定的伊稚斜，宽慰他：“右贤王向来忠心耿耿，跟随大单于多年，从未有过丝毫僭越之心。”
“就算眼下大单于稍败一阵，右贤王肯定还是如同以前一样，并不会有丝毫僭越之心。”
中行说眯着两眼，极目远眺，笃定般保证：“接到大单于的汗令，右贤王恐怕早就派出援军，前来接应大单于了。”
“你认为他，不会有异心？”
“绝对不会！”
中行说肯等的话，让伊稚斜狐疑的猜忌之心，稍稍放下戒备。
“希望如此吧。”
正在两人谈话时，军后突然一阵**，躁动不安起来。
“出了什么事？”
伊稚斜拉着脸，沉声询问。
“驾~”
一骑飞奔而来，骑在马上的士卒脸上有些惶恐不安往后望了一眼：“不好了大单于，汉朝人又追上来了！”
“该死的汉朝人！”低声咒骂一句，伊稚斜往后恼怒看去：“汉朝人如同草原上的恶狼，一路尾随我大匈奴，时不时过来骚扰一番偷袭我军，着实可恨！”
伊稚斜的这番话不由得让中行说翻了翻白眼，匈奴的战术一向就是跟在敌人后面，像狼群一样不时撕咬敌军，从而一点一滴消耗敌人，从而达到目的。
现在汉朝人拿这一套原封不动对付你，你就受不了了？
不过话说回来，汉朝人对于匈奴的战术战法，学习的确实很快。
可以说完全做到了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的地步。
面对这样近乎无赖的打法，确实是挺烦的。
伊稚斜狼一样的目光恶狠狠瞪着看向后方，咬咬牙开始下令：“传令后军，分出千余骑兵，阻挡来犯之敌，为主力部队撤退争取时间！”
对于伊稚斜的决定，中行说并未进行劝阻。
眼下逃出生天才是最重要的，有点牺牲，为大匈奴的伟大单于献上自己卑微的性命，这是他们的荣幸。
没什么好纠结的。
…
狼山以北有一大湖，湖浩大如海，故称北海。
北海鲜有人烟，就连占据这里的匈奴人，都很少有人愿意过来。不过，因为北海湖边水草丰茂，被匈奴人多用于蓄养羊群。
在这里居住的，除去少数匈奴人，大部分则是被掳过来的其他诸国的子民。
今日，却和往日截然不同。
一支大军，突然袭击了匈奴人看守的驻军，将这里占据。
北海湖畔，炊烟袅袅。
一簇又一簇篝火在湖边点燃，篝火上，满是肥美的羊肉在上面炙烤。
“这么好的烤全羊，可惜没有香料搭配，真是可惜了了。”
栾贲陶醉闻了下篝火上香气四溢的烤全羊，咧着嘴摇摇头。
“你小子吃着如此美味的炙烤羊肉，竟还不知足！”冯遂撕下一只羊腿，指着他笑骂道：“还想撒香料，在这做梦呢吧？”
栾贲嗤笑一声，不屑摇摇头。
“陛下早就说过：做人没有梦想，和咸鱼没什么区别。”
“你呀，忒容易满足，缺乏敢想敢干的心思。”
“一顿烤全羊就给打发了？”
“这辈子，我看也就这样了！”
羞恼将一块骨头丢向栾贲，冯遂不耐烦对他挥挥手：“你有梦想！你那梦想就是整天吃啊吃。”
“整个一吃货！”
敏捷躲过袭击，栾贲满不在乎说道：“食不厌精，脍不厌细。这样的至理名言，你想明白还明白不了呢！”
说着，不忘啃一口烤好的羊肉。
“美！”
陶醉般赞叹一声，继续吃了起来。
“这吃货！”
瞧着他这副狼吞虎咽的吃相，冯遂撇撇嘴没有搭理他，将自己手中的羊腿从火边移开，同样开始大口吃了起来。
羊肉再烤，可就要老了，要是烤老了，味道肯定大变样。
岂不糟蹋了？
哒哒~
哒哒~
马蹄声清脆，吸引了两人的注意。
冯遂站起身往外看了一眼，微微一笑：“咱们的卫将军回来了。”
栾贲依旧大口吃着羊肉，根本没有抬头的意思。
“回来就回来呗，正好羊烤好了，让这小子过来吃羊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