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起太子那边,羊胜很有把握。

“大王放心吧,臣已经拿了他全家老小,不怕那人不就范。大王,只管听臣的好消息就是。”

“好,”点点头,刘武说道:“若是你能做成此事,寡人定会重赏于你!”

羊胜脸上的狂喜怎么也掩盖不住,连忙叩头拜道:“谢大王,大王放心,臣誓死完成大王所托之事,给大王一个满意的结果!”

羊胜的回答,让刘武脸色终于好看一点。想起来上次在社庙被刘荣打劫的场景,心中还是不能释怀。

黄口小儿,你要寡人的马,寡人要你的命!

……

“驾~”

“驾~”

一骑连夜出发,奔驰在大路上,朝长安方向极速奔行。

寅时初刻,来人到达长安城霸城门外不远处。

“吁~”

坐下的马跑了一夜,不断打着秃噜,口鼻中冒出阵阵白气。看着长安城高大的城墙,那人露出一丝残忍的狞笑。

“长安城的城墙,今晚就是你们这些人的监牢。”

那人喃喃自语,说道。

踢踏~踢踏~

“来人止步!”

“还没到开放城门时间,就地等候!”

守城士兵呵斥一声,把他拦下。

那人眉头一皱,本想亮出腰牌,尽早进城。忽然好似想到了什么,一言不发下了马,走到一旁静等城门打开。

等待的时候,陆续有人骑马风尘仆仆赶来,到地方后互相看了一眼点点头,而后一言不发翻身下马等待。

没多久,开门时间到了,霸城门缓缓打开,等候在外的人见状,鱼贯入内。

“驾~”

“驾~”

寅时街上人并不多,只有三三两两闲逛的几人。

郭解等候在北宫门外,看着骑马狂奔从霸城门过来的人,眉头直皱。

单从驾驭马匹的技术来看,这些人皆是身手不俗的高手。难道,今日梁王就要动手了吗?

郭解这样怀疑,不是没有道理。

梁国位于长安城东边,想要进长安,必走霸城门。再加上昨天的事,郭解首先想到的,就是梁王。

要不要告诉太子?

就在郭解在那胡思乱想的时候,单丘准时出来,过来迎郭解进去。

“郭大人请随仆面见太子。”

“哦…好。”

郭解回过神,跟在单丘后面。就要进去时,朝外面看了眼,只见从霸城门进入的骑士还源源不断入城。

这次,真的是要闹大了。

古人云:闻鸡起舞。

鸡鸣第一遍,是在丑时(夜里一点到三点)

今日因为是第一日,郭解还没正式上任,所以刘荣把习武时间定到了寅时六刻。

郭解进了宫,来到甲观时,刘荣早就等在那里。

“臣郭解,拜见太子殿下。”

“无需多礼,请起。”

刘荣见郭解起身后,低着头不说话,似乎有心事,开口询问:“郭解你为何如此忧虑,有事?”

昨天已经得罪了梁王的使者,说不定今天就会被报复。何况,今天来了这么多人,肯定是个大行动。

如果把事情报告给太子殿下,岂不是立功了?

于是,郭解再次跪地,激动的说道:“臣启太子殿下,臣有重要事件禀告太子。”

心里咯噔一下,心道该不会跟自己的叔叔,梁王有关吧?

刘荣扶起他后,略有紧张问道:“出什么事了?”

郭解叹了口气,说:“太子殿下,长安城里今天即将发生一桩大事。”

“何事?”

“梁王…梁王派出了大批刺客,就要刺杀朝廷大臣,今晚就要动手!”

我的天!

担心的事还是要发生了,想不到自己一谶成真,梁王真的要做出此等事来。

梁王,还真是个疯子。

不达目的,誓不罢休。哪怕是动用武力,也要达成所愿。

“你仔细说说,这事孤要从头到尾都要知道。”

“诺。”

郭解缓缓开口,把昨天的事娓娓道来。

刘荣听完,就想去通知刘启和朝堂上的三公九卿。不过,刚转身就僵直了身体,停下了脚步。

且不说郭解说的是不是真的,就算是真的,谁会相信?

梁王要血洗朝堂?

别闹了!

是个正常人都不会相信的。

除非梁王疯了,不然会做出这样的事?

可现实是,刘武确实是个疯子。

现在的刘武,就像是一个得不到心爱玩具的孩子,想要诉诸武力,强行把储君之位抢到手。

现在这种情况,自己身处深宫,确实不适合去告诉刘启或者朝臣。不然,别人非但不会信,反而会觉得自己是在构陷梁王。

虽然心中不忍,知道今天晚上势必有很多人都会丧命,但现在的情况,却不容刘荣去做。

话虽如此,还是能救一个是一个吧。

“单丘。”

“仆在。”

“你…去一趟太尉府、丞相府以及御史大夫那,就说孤想今晚邀请他们饮宴,感谢他们前天护驾之功。”

三公在册封当天夜里,都替刘荣出了头,邀请饮宴,在常理之中,任谁也说不出什么。

哪怕是刘启,也不会认为刘荣拉拢人心。因为,这三人不是刘荣想要拉拢就可以做到的。

当然,除了这三个人,自己的老师窦婴、汲黯也得邀请。

现在还没开始授课,就等到下午授课完毕,再和两人说吧。

郭解疑惑不解,问道:“太子殿下不把这件事,告诉皇上吗?”

摇摇头,刘荣只是苦笑着回答:“孤自有孤的道理和苦衷,你就不要管了,开始授课吧。”

郭解知道自己多嘴了,太子怎么做,自有明断,哪轮得到自己操心?

“诺。”

接下来,郭解开始和刘荣讲解起习武所需要注意的地方。

……

傍晚时分,夕阳西下,天色向暗。

窦婴、汲黯讲解完今日的课业,就要离开,刘荣笑着起身开口。

“太傅、洗马请留步。”

两人不约而同站定,面露疑色。

窦婴率先开口,问道:“太子殿下有事?”

恭敬行了一礼,刘荣憨笑道:“前两日先生不避斧钺,为学生解围,让学生着实感动。所以今日特意摆了酒席,想请先生饮宴。”

原来是这事。

窦婴和汲黯对视一眼,眼中笑意盈盈。

太子尊师重道,有情有义,对于教导他的老师而言,无比宽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