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给你在大汉解决的,皇兄不会让你在半道为难。”
面对刘荣真挚的话语,刘彻面露感激。
“臣弟,多谢皇兄。”
摆摆手,笑着对他说:“去吧,好生准备。”
“诺。”
刘彻再拜,退出殿内。
殿内
“陛下,胶东王出海,按照惯例,需遣人跟随。”
“不知…”
单丘抬头看了眼刘荣,小心询问。
站在窗口,刘荣一袭黑色龙袍,迎着吹来的春风,衣角飞扬。
负手看着远去的刘彻,淡淡说了一句:“朕的这个皇弟,志向远大,非等闲人可以比拟。”
“朕不说,他也会提出来安朕的心。”
“与其这样,不如等他主动开口。此事,你就不要管了。”
单丘眉头一蹙,点头称诺。
转过头,窗外清风吹动发丝,显现出刘荣俊逸且威严的脸庞。
“周太尉那,准备的如何了?”
“周太尉正在抓紧时间练兵,周太尉说,会于开战之前,调度完毕。”
上次出使东匈奴,和他挛鞮武沐约定的时间,是在一月以后,相继出兵,夹击伊稚斜。
眼下,已过七天时间。
大军即将出发,朝廷上下为此忙的不得了。
粮草军械,一应后勤保障,缺一不可。
“如此便好。”
点点头,刘荣对单丘说:“兵者,国之大事,不可不察。”
“告诉周亚夫,缺什么尽管向朝廷开口,让丞相去准备。”
“诺。”
大战迫在眉睫,周亚夫的北军,是重中之重,不容有失。
…
出了宫门,刘彻嘴角微微勾起。
今日之事,还真让国相给猜着了。
自己这个舅舅对于陛下的心思,摸得还真是透彻!
“大王,”田蚡见刘彻出来,赶忙迎了上去,欲言又止:“事情…如何?”
“车上说。”
刘彻往后瞥了一眼,向安车努努嘴。
轻轻点头,田蚡会意,不再言语。
两人上了安车,看着田蚡迎来的焦急目光,刘彻微笑道:“舅舅在京数年,没有白呆。对于京城之中,尤其是宫中的事情,看的很是透彻。”
“这么说,陛下同意了?”
田蚡将头凑到刘彻不远,迫切询问。
“同意了。”
笑着点点头,刘彻感慨一声:“没想到,陛下竟然如此痛快,就将那北美赐予了寡人。这让寡人心里,倒是有些始料未及。”
田蚡嘿嘿一笑:“先帝的诸多皇子中,陛下和大王最是亲近,对您多有圣眷,也是情理之中。”
刘彻笑着回忆:“陛下还许诺,但凡寡人有所要求,陛下都会予以帮助。”
田蚡听到这,没了刚才的兴奋,反而有些担忧起来。
“大王,有句话,臣还是想再劝谏大王一句。”
“丞相有话,就说吧。”
抚着胡须,田蚡低头思索道:“北美虽好,却路途异常遥远。”
“大王您此去,怕是终身难回故土。”
“您…”
一挥手,打断他的话,刘彻沉着脸说道:“让寡人困居一隅之地,做那逍遥诸侯王,还不如一刀杀了寡人来的痛快。”
“开疆扩土,纵横沙场,是寡人多年来的夙愿。”
“大丈夫,岂能贪恋温柔之乡,而弃青云之志?”
“哎~”
叹了口气,眼眸中暗淡下来,田蚡自嘲一笑:“我就知道,根本拦你不住。”
抬起头来,释然说道:“这番话说出来,我也好向太后交代了。”
拍拍他的手,刘彻眸子里精光一闪:“你知道,寡人这名字为何为彻?”
“请大王示下。”
抬头看着那装饰豪华的车顶,刘彻回忆道:“母后告诉我,先帝在世时曾说:等这孩子成年了,就给他改名刘彻。”
“彻,透彻的彻,彻底的彻!”
“做事果决,通达、明彻。”
“这,是父皇对于寡人的期待。”
眼中满是坚毅,刘彻看向田蚡:“所以说,寡人岂可辜负父皇的一番苦心?”
"臣,明白了。”
瞧着满脸认真的刘彻,田蚡正色点头。
“大王,咱们这就回国准备?”
眼中闪过一丝不甘,刘彻轻轻摇头:“不,去长公主府。”
田蚡一怔,随即明白过来。赶紧劝解:“大王,物是人非事事休。既然决定前往北美,就不应再眷恋故人。”
“徒做无劳之功。”
“况且,”忌惮往未央宫瞅了一眼,田蚡压低了声音:“天子脚下,大王怎好如此?”
“您这样做,不是让天子起疑心吗?”
刘彻听闻,瞬间勃然大怒。
瞪着通红的两眼,如同一只被彻底激怒的老虎,想要择人而噬。
喘着粗气,咬牙低吼:“故人多年不见,从此以后天人永隔,寡人欲与故人话别,有何过错?!”
愤怒指着未央宫,刘彻几近癫狂:“他要多想就让他想!寡人,问心无愧!”
“大王,真性情。”
看着几乎在暴走边缘的刘彻,田蚡感叹一声:“卫青能得大王这一个知己,莫大荣光。”
苦笑摇头:“臣,真是羡慕他!”
“也罢,”叹息一声,田蚡释然笑道:“大王要去,臣当随行。大王说的对,即将天人永别,何须在乎他人想法?”
“大丈夫,当坦**于天地间。”
紧紧握住田蚡的手,刘彻低声喊了一声:“多谢舅舅。”
轻抚他的脸颊,田蚡慈祥看着他:“你这孩子,就是太固执了。”
拍拍他的肩膀:“有事,舅舅和你一起扛。”
“至于旁的什么人,舅舅劝你还是断了这个念想,别再想了。”
听着田蚡似有所指的这番话,刘彻冷笑摇头:“大丈夫建功立业,岂能被儿女情长所左右?”
“舅舅这话,寡人不敢苟同。”
刘彻往未央宫看了一眼,眼底露出一丝难以言喻的哀伤,嘴硬回答。
对于刘彻的回答,田蚡略感诧异。
不过,随即便释然了。
失去了卫青这样开疆拓土的武将,自然是莫大的损失。而其他的,不过是成大事的路上,可有可无的东西。
一个真正的君王,在乎的只有利益得失。
刘彻,可是一个发誓要做大有为之君的男人,怎会因为一个女人,而在那婆婆妈妈纠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