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匈奴的这场对弈,既然伊稚斜执黑先行,那么,作为汉室天下的皇帝,刘荣自然也不能落于人后。

斩赵信,就是作为伊稚斜挑衅的回敬。

……

伴着几许清风,跨上坐下宝马,卫青换了常服一路向东,心中怀揣无限欢喜,踏上了归家的路途。

英武的少年郎总是得到佳人青睐,路过闹市时,不少怀春的少女,羞答答盯着骑在马上的卫青,移不开炽热爱怜的目光。

“吁~”

卫青拉着缰绳,看着拦在马前那奢华的马车,心中不免有些诧异。

正愣神时,马车上一个长相绝美,风韵犹存的佳人,探出头来,眉目中带着娇嗔,嬉笑道:“卫青,还记得平阳吗?”

见来者是平阳公主,卫青没有丝毫犹豫,赶紧下马行礼。

“仆,见过平阳长公主。”

平阳美目目不转睛盯着卫青,眼中的炽热似乎能将他融化,娇嗔道:“我道你进了宫,鲤鱼跃龙门,将我忘了呢。”

卫青抬起头来,正色道:“是您和驸马拯救卫青于危难之中,不论何时何地,仆都不敢忘长公主的大恩大德。”

平阳听到这话,眼中笑意更浓,笑道:“好一个知恩图报,忠心耿耿的卫青,当真是忠义。”

美目不住在他身上游走,平阳问他:“卫青不在宫里呆着,这是要去哪?”

卫青脸上带着暖色,满是感激:“蒙陛下圣恩,特赐仆休沐三日,回家省亲。”

摸着精致的下巴,平阳狡黠一笑:“这么说,你是要去大汉学院那边喽?”

“是的。”

点点头,卫青平静看向平阳。

“正好我也要去大汉学院那边郊游,上车吧,我捎你一程。”

说着,就让仆人撩开车帘,邀请卫青上车。

卫青咽了口口水,有心拒绝,迟疑道:“长公主,这怕是不妥吧?”

“有什么不妥的?休要废话,快上来!”

平阳眉头一皱,不容置疑对他说道。

卫青牵着马的手抖了一下,没有挪动脚步,真挚向平阳说道:“长公主,男女有别,卫青倘若和您共乘一车,仆担心被有心人看到,玷污了您的名节。”

“如何是好?”

平阳黛眉一皱,斥责道:“本公主都不在乎,你卫青在乎什么?”

“再说了,你这小小的人儿才有多大,能被人误解什么?”

“休要多言,快上车!”

不无威胁看着他,平阳冷言道:“再敢迟疑,家法伺候!”

话说到这种程度,卫青不敢不从,只好小心翼翼上了马车。

平阳掩袖低笑,像一只得逞的小狐狸一般,笑得极为开心。

“好生看管卫青的马,走吧。”

平阳居高临下对外发号施令,将头缩回车厢。

看着蜷缩在车厢一角,离自己八丈远的卫青,平阳黛眉微皱:“卫青,坐这么远干甚么?许久没见,坐过来让我好好瞧瞧。”

咕嘟~

车厢里平阳的香味不住往鼻子里钻,卫青心神**漾。

缓了缓神,卫青恭敬回答道:“主仆有别,仆…不敢放肆。”

娇笑一声,平阳百媚丛生白了他一眼:“人不大,迂腐的心思到不少。”

"快坐过来。“

卫青脸色微红,犹豫片刻,往那挪动了一点。

见他这副模样,平阳虽然感觉有些惋惜,却也不好太过。

撇撇嘴,只好作罢。

卫青偷偷看她一眼,小声询问:“长公主,驸马最近一向安好?”

平阳脸色微冷,轻哼一声:“你卫青还不知道?”

“知道什么?”

卫青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反问道。

叹息一声,面露悲痛,眼中却满是解脱:“驸马三年前,就已经病逝了。”

卫青大为吃惊,自责不已:“仆竟没听说此事!驸马待我恩重如山,卫青永世不敢忘。”

“有时间,仆定当前往吊唁!”

卫青一直在宫中,很少出宫。

就算回家,也不过是匆匆一撇。而卫母唯恐分了卫青的心,并未告知他。因此对于这事儿,并不知晓。

平阳眼中带着期待,笑道:“那可说好了,你可不能食言呀!”

正说话间,马车突然停了下来。

前面,也开始熙熙攘攘吵闹起来。

平阳脸色微沉,将头转向外面,隔着车窗问家宰:“出了什么事?为何停下?”

“禀主母,中尉曙正在执法,明正典刑,因此…”

“长治亭侯府?”

“是的主母,正是赵信。”

忽然,一声凄厉的惨叫声传来,惊得平阳惊恐不已,脸色苍白,连忙往卫青身边靠。

一双玉手死死握住卫青的手,将大半个身子都倚在卫青身上。

平阳柔软的娇躯忽然靠在身上,卫青有些不知所措。

淡淡的香味止不住的钻进鼻子里,卫青只觉得大脑一片空白。

“痛煞我也~"

“痛煞我也~”

“痛煞我也!”

赵信凄厉的惨叫声不断传来,平阳听了,吓得面无血色。

整个人瘫软倒在卫青怀里。

赵信的惨叫声透过车窗不断传来,声音极为凄厉。

好一阵子,才慢慢没了声息。

车厢里,平阳躺在卫青身上,感受着卫青青葱年少的阳刚之气,眼中露出一丝得逞的狡黠。

“长…长公主。”

卫青轻咳一声,小声提醒,试图将她从惊魂未定中喊醒。

然而,想要叫醒一个装睡的人,注定是徒劳的。

“主母,已经结束了,是否启行?”

外面家宰不合时宜的声音传来,平阳面露羞恼。

恨不得出去掐断他的喉咙!

没有动弹的意思,平阳敷衍对他说道:“周宰确定结束了吗?”

“本公主听着,怎么长治亭侯还有些气息?”

周宰站在车旁,有些哭笑不得。

赵信被腰斩弃市,并未直接死去。在地上疼的满地打滚,足足撑了半柱香的功夫,将地面上弄得凌乱无比,才堪堪咽气。

哪里还能有气息存活下来?

赵信九泉之下有知,听到您这话,回头恐怕非得找您好好说道说道不可。

再来一次,这谁能顶的了?

“主母,赵信确实是死了。中尉曙已经在着人清理,百姓也都散去了。”

“长公主,赵信他,应该确实是死了。”

卫青看着怀里娇媚的身躯,小声嘀咕道。

呆子!

笨蛋!

一点都不懂得怜香惜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