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怎讲?”
甫起连忙询问。
叹了口气,邓禄对他说:“哀牢王本来打算出兵,不过,就在出兵之际,国内许多部落首领突然反悔,不愿出兵。”
“艾隆召开了大会,想要说服对方,不料,反对的人没有减少,反而越来越多。”
“艾隆劝说无效,因此出兵一事,也就不了了之了。”
“白痴,废物,窝囊废!”
甫起勃然大怒,跳着脚在那咒骂不休。
“这个艾隆,当初答应的好好的,关键时刻却退出了,简直毫无诚信!”
“寡人打败汉朝人之后,第一个就要灭了他!”
“大王息怒。”邓禄拱手相劝,对他说:“哀牢王虽然不能参加联盟,可先零人的大军还是勇猛异常,咱们还是占了上风的。”
甫起喘了几口粗气,脸色这才好看了些。
“御史大夫说的有理,就算没有他哀牢王的参与,寡人和先零王也能打败汉朝人。”
邓禄提醒他道:“大王,汉朝人先不急,您看咱们是不是先集结大军,拿下滇国再说?”
“这样一来,也好和先零王的大军汇合?”
甫起面色微变,面露尴尬。
是啊,且不说汉朝人,现在拿下滇王,才是迫在眉睫的事。
如果滇国都拿不下来,谈何联军对汉?
甫起轻咳一声,问他:“国内可战之兵,可以派出多少?”
邓禄一怔,心道我也不是太尉,并不知兵,如何得知这些?
“太尉掌握全国大军,您看,是不是找他商议一下?”
……
宣室阁内,落子声清脆,回**在殿内。
刘荣与窦婴对视而坐,双方不住落子。
身旁,坐满了紧张等待的公卿大臣。
“陛下,前方军报。”
一个虎贲走进殿来,朗声说道。
“讲。”
“征西将军奉圣命,自会稽出发,经武陵,集结两郡两万人马,已经出发,前往夜郎且兰。”
搁下一枚黑子,刘荣默不作声点点头,表示知道了。
那虎贲刚走,另一人紧接而来。
“禀陛下,平寇将军自南越郡,领南越驻军三万,已经会同滇王的两万大军,开始进攻夜郎西随。”
噔噔蹬~
传命的虎贲不住奔走,来到殿内。
“禀陛下,夜郎王出兵两万,进攻朱提。”
“禀陛下,西羌先零部同时进发,从北进攻滇国,试图打通滇国重镇朱提,与夜郎王合兵一处。”
…
军报不住传来,殿内诸位公卿,时喜时悲,脸色连连变幻。
与刘荣对弈的窦婴,小心看刘荣一眼,只见他仍然一副风轻云淡的模样,并未为之所动。
成大事者,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麋鹿兴于左而目不瞬。
不由得,暗暗点头。
刘荣落下一子,侧脸询问单丘:“伊稚斜,可有异动?”
单丘一弓腰,低语回答:“自从朝廷将与挛鞮武沐会猎北塞的消息散出去之后,伊稚斜就在不住调动兵马,进行防范。”
“眼下,其主力部队,仍在大漠附近,进行警戒提防。”
眉头一挑,刘荣脸上露出一丝笑意。
手里拿着黑子,并未落下,刘荣问他:“告诉韩大将军,前往雁门。让李广,公孙贺等部,每队万骑,相继从边关出发。”
“游而不击,干扰匈奴人。”
“至于韩安国,让他藏匿主力部队,不得出长城防线。使得敌人,摸不清我汉军主力,进攻的意图。”
“诺。”
周亚夫的五万大军,从上林苑出发,到达上谷。
挛鞮武沐虽然也承诺出兵五万,从大漠方向出发,进攻伊稚斜的大军,却一直没有动静,并未出发。
反而,一直往上谷方向派出哨骑,进行侦查。
他这样做,究竟要对付谁,不禁让人心里发出疑问。
他挛鞮武沐,究竟要对付谁?
而他伊稚斜,自从得到汉匈之间的会猎之后,便一直在河朔、雁门对面的大漠虎视眈眈。
三方势力,虽然谁都没有出兵,形势却异常紧张。
就连空气里,都满是紧张的气息。
“陛下,”窦婴搁下手中棋子,请示刘荣:“您看要不要给周太尉传个话,让他…”
摇摇头,刘荣笑着对他说:“不必,朕相信他周亚夫战场的临机决断。”
……
天苍苍野茫茫,风吹草低见牛羊。
王庭外,挛鞮武沐脸色阴沉,看着奔腾额弓卢水,眼中的杀意止不住的往外冒。
“大单于,周亚夫再次派人前来催促,询问我大军,何时能够出发?”
破六韩奴往挛鞮武沐方向瞅了一眼,面色焦急。
冷冷看他一眼,挛鞮武沐没有出声,只是死死盯着不住奔腾的弓卢水。
破六韩奴心有不解,说道:“大单于,汉朝人已经陈兵在边。”
“不单单是周亚夫的部队,我听说,雁门、河朔等地皆有汉军出没,意在进攻伊稚斜的主力部队。”
“这可是天赐良机呀!”
“大单于,切莫犹豫!”
转过头,挛鞮武沐像看傻子一样看着他,冷冷问他:“你说汉朝人出兵,大举进攻。”
“那本单于问你,他汉朝人进攻了哪里?”
“伊稚斜的大军损失几何?”
“汉朝人奔袭多远?”
“战略目标又是何处?”
破六韩奴一怔,牵强扯了下嘴角,挤出一丝笑意:“这…这周亚夫,不是在等大单于的大军出发,再行进军吗?”
“让你做我大匈奴的左大将,本单于真是明智之举!”挛鞮武沐满脸嘲讽看着他,往前走了一步:“不过,现在本单于觉得,让你当左大将,有些太委屈你了。”
"鉴于你聪明的才智,本单于改任你为我大匈奴的右骨都候。“
“从此以后,专心与国相处理政事。至于我大匈奴的军队,就不劳你操心了!”
破六韩奴听到这话,不由得为之一怔。
“大单于…”
……
上谷,周亚夫五万大军扎营在外。
“禀太尉,挛鞮武沐还是没有动静,并未调动任何兵马,前来会盟。”
韩颓当大踏步走进中军大帐,拱手一拜。
周亚夫抚须而视,听到这消息脸上毫无波动。
似乎,早已料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