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主父偃重重拍拍他的肩膀,赞叹道:“先生门下,没有一个懦夫,全都敢为天下先!”

屋内众人听到这,全都明白了他主父偃的意图。心里,大为震惊。

都知道周亚夫教出来的学子胆子大,没想到胆子竟然这么大。在别人的地盘,竟然敢谋划这样的事情。

简直匪夷所思。

“畋游。”

“属下在。”

“劳你前往东城探查一二,查清各国使者情况,绘成图册带回来。”

“诺!”

田蚡身形一晃,脸上露出难以抑制的兴奋。

大丈夫,就要做大事业。

机会就在眼前,只要抓住了,就可以一步登天。回想起以前种种不得志,田蚡不由自主死死握拳。

这一次,我田蚡的机会来了!

狞笑一声,田蚡转身离去。

“栾兄。”

主父偃肃穆看向栾贲,对他说:“备下兵刃,子夜出发!”

“诺!”

栾贲同样没有废话,意简言赅答应。

张骞略有踟跄,低头挪着步子走到他跟前:“亭侯,当真要这样做吗?”

主父偃皱着眉头,侧脸看向他:“当断不断,反受其乱。我等奉圣命而来,岂能辜负圣恩?”

“此时非是妇人之仁的时候。”

“休要多言,去准备吧!”

张骞虽然有些迟疑,不过也明白,眼下主父偃这办法虽然冒险,确实是上策。没有多言,拱手一拜,转身离去。

子夜时分,城东夜郎等国使团馆驿外。汉使团三十人在主父偃的带领下,悄莫声响来到墙外集结。

月上树梢,东城馆驿内,寂静无声。

偶有犬吠之声,从内传来。

院外,主父偃手握剑柄,脸上满是坚毅。转过头来,看向身后,主父偃杀意凛然。

“夜郎等国使团并未分散居住,而是统一被滇王安排到了这里,这也省的我们再四处找他们。”

“可以毕其功于一役!”

主父偃眸中寒光大作,唰的一声抽出佩剑,低喝一声。

“诸公,报国就在今日,务必将这群敢于挑衅我大汉得乱臣贼子,诛杀殆尽,斩尽杀绝!”

“诸公,可有疑意?”

“犯我大汉者,虽远必诛!亭侯,下令吧!”栾贲没有丝毫犹豫,举剑低吼。

“请亭侯下令!”

身后诸人,纷纷回应。声音里,满是决然。

“好!”

重重点头,主父偃站起身来,往里一挥手:“杀!”

说罢,拔上低矮的墙头,率先跳了进去。

破晓时分,天边一缕阳光洒落。滇池王宫内,一个身披执锐的人影,脚步急促快步走来。

“大王,不好了大王!”

“出大事了!”

被连日来各国使臣烦的够呛,庄镇好不容易睡下,又有人过来吵闹,庄镇心中无名怒火腾的一下冒了起来。

“谁在殿外,鬼哭狼嚎什么?!”

庄镇不耐烦一把扯开寝衣,坐在床头,往外吼了一嗓子。

殿外前来汇报的滇穆,被庄镇斥责,疾走的身形不由得为之一滞。

滇穆停在殿外,耐着性子拱手往里说道:“臣滇穆,有急事拜见大王。”

急事?

庄镇皱着眉头,简单穿上鞋子,推门走了出来。

披散着头发,庄镇里面只穿了一身单衣,外面披着个寝衣,负手慢慢踱步到他跟前,皱着眉头问他:“方才太尉大呼小叫的,出什么事了?”

滇穆面色急切,抱拳道:“大王,出大事了!汉朝使团昨夜趁着天黑,把东城各国使团杀了个干净。”

“一个活口都没留下!”

“一个活口都没留下?”

庄镇心头一震,难以置信看向滇穆,寝衣滑落在地仍不得知。

“是啊大王,汉使突然袭击,夜郎等国使者猝不及防,全部被斩杀殆尽。”

“城东馆驿内,血流成河,简直成了人间炼狱!”

“疯子!汉朝人都是疯子!”

“诸国使臣被杀,滇国几陷不测,让寡人如何向其他诸国交代?”

庄镇焦躁不安,来回走动。

“说杀人就杀人,这群汉朝人,根本没把我滇国放在眼里!”滇穆冷哼一声,对庄镇不满叫嚷道:“汉朝人如此放肆,臣斗胆建议,杀了汉朝人。”

作势就要拔剑,领兵前往西城。

“将人头割下,送往诸国,以示我滇国和汉朝人誓不两立的决心!”

“不可!”

庄镇心有余悸连忙阻止他,脸上满是忌惮:“汉朝人才拿下南越,眼下兵锋正盛,我滇国万不是对手。”

“杀了汉使容易,却容易招来汉朝人的大军。待汉军压境,滇国断然无救。”

“我命休矣!”

滇穆满脸不忿,叫嚷道:“大王何故总是,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南越被灭国,那是因为有人里应外合,这才让汉朝人偷袭得手。”

“他赵佗在世时,汉朝人不照样拿他没办法,被打的丢盔弃甲吗?”

“而我滇国,待甲之士不下五万,丝毫不下南越,何惧他汉朝人?!”

“大王只要能下定决心,臣甘愿作为迎敌先锋,与汉军决一死战!”

庄镇面色纠结,心中又羞又恼。汉使一声不吭,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把诸国使臣给杀了个干净。

简直无法无天!

匹夫欺我太甚!

正纠结时,滇硚迈着碎步,一路小跑走了过来。

“大…大王。”

上气不接下气喘了一会儿,滇硚对庄镇说道:“汉使求见。”

“汉使?做下了这样丧心病狂的事情,还敢过来求见我们家大王?他们这是自寻死路!”

滇穆义愤填膺,向庄镇抱拳一礼,:“请大王立刻下令,拿下汉朝人,打入死牢!”

“不可!”

滇硚赶忙阻止,道:“大王,汉使诚心求见,怎可动刀动枪?”

“汉朝人连夜杀了三百多人,将夜郎等国使臣杀了个干净,致使东城馆驿流血漂橹。”

“汉朝人如此胆大妄为,难道不该杀?”滇穆怒目而视,大声指责。恨不得,立刻冲出王宫,将汉朝人拿下。

“哼!”

冷哼一声,滇硚斜视他一眼,甩了下袖子:“夜郎王居心叵测,妄图联合诸国背反大汉。”

“这样的乱臣贼子,人人得而诛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