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

李老汉有些难以置信,这么好的耕犁,给自己了?

这…

刘荣看向围在四周的百姓,朗声说道:“这曲辕犁,不单单是给你的,更是给我大汉所有庶民百姓的!”

“朕已命少府,全力打造曲辕犁。”

“今后,会逐步的将这曲辕犁,免费发放给每一户百姓!”

听到这话,四周百姓激动万分。

“陛下万年!”

“陛下万年!”

发自肺腑的呼喊声,在天地间回**,经久不绝。

夜已深,宣室之内,却依旧灯火通明。灼灼宫灯,将殿内照的大亮。

“春耕大忙时节,农事为先。曲辕犁一事,丞相要着重处理。”刘荣正色看向窦婴,语重心长对他说道。

窦婴肃穆而视,郑重承诺:“陛下放心,臣定当殚精竭虑,不负陛下重托。”

窦婴身为大汉丞相,一向鞠躬尽瘁,尽心尽责,刘荣还是放心的。

点点头,看着满是疲惫的殿内诸人,刘荣笑着对他们说:“耕作一天了,诸公辛劳。丞相留下,其他人回去休息吧。”

“臣等告退。”

诸公起身离塌,拖着疲惫不堪的身子,再拜离开。

殿内,唯剩窦婴。

“寒冬过去,转眼间已是春天。有些事,该是时候开始着手了。”

站起身,刘荣活动了下有些酸麻的胳膊,笑着对窦婴说道。

窦婴也站了起来,回答道:“陛下说的是,耽搁了一个冬天,若是我大汉再不有所行动,有的人,恐怕会忘了曾经犯下的过错。”

眼中透出一丝寒光,刘荣低沉说道:“健忘,是每个人都会习惯性规避错误所做出的决定。”

“是该提醒。”

踱步往外走,刘荣问他:“出使滇国之事,准备的怎么样了?”

跟在后面,窦婴回答道:“正要向陛下禀报。”

“那就说说吧。”

没有回头,走到殿外,皎洁的月光洒在巍峨的未央宫中,寂静无声。

“奉陛下所命,此次滇国使者仍为宜城亭侯主父偃。宜城亭侯有勇有谋,胆大心细,臣以为堪当此任。”

上次出使匈奴,主父偃临机决断,果断出手除掉了伊稚斜派出的使者,让挛鞮武沐不得不和大汉结盟。

这样的果决,获得了朝廷一致称赞。

后来,又多次跟随周亚夫,屡立战功。刘荣按功受赏,封他为宜城亭侯,食邑八百户。

成为大汉列侯之一。

这次出使,第一人选自然还是他。

“不过,”迟疑了一下,窦婴接着说道:“眼下滇国国内的形势,却是有些复杂。”

转过身来,刘荣问他:“丞相此言何意?”

沉吟章句,窦婴道:“夜郎王自从南越归降朝廷之后,思想起伏很大。唯恐,朝廷对其用兵。”

“前些日子,夜郎王派遣使者,相继出使滇国、哀牢,想要共同结盟,对抗我大汉。”

“臣听说,最近更是遣使携带重金,去了西羌诸部进行游说。想让羌人,参与进来。”

看了眼刘荣,窦婴沉声说道:“眼下,诸国使臣正在频繁来往于滇国周边。朝廷若是此时派使者前往,恐怕难度会很大。”

夜郎、滇国、哀牢三国,夜郎离大汉最近,倘若大汉出兵,首当其冲便是夜郎。

因此,夜郎王心里很是忐忑不安。

唯恐大汉,会派出大军,攻伐夜郎。

与其整日担惊受怕,不如主动出击。抱着这样的想法,夜郎王不断派人游说。想要再次组建联盟,面对可能的危机。

借力打力,联合纵横,就成了夜郎王首选之要。

轻笑一声,刘荣摇摇头:“想不到,夜郎王虽为小国之主,思虑却是深远。”

“很有危机感。”

负手而立,微风轻轻吹拂面颊。

眼中闪过一丝寒意,刘荣笑着对他说:“属国危难,我大汉作为宗属国,也应该派人过去,帮助他们解惑答疑。”

“传朕旨意,让主父偃三日后出发。”

“也好让其安心。”

滇池,是楚将庄硚奉楚王之命,率领大军到达滇池,征服当地人后,所建立的一座城池。

庄硚控制了这里,自立为滇王。

滇池,也就成了滇国的国都所在。

滇国,王宫。

“想当年,贵先祖庄公何其强大,以一人之力,独占鳌头。力压周边,建立了强大的滇国。”

“如今物是人非,刘邦一个小小的亭长建立起来的汉朝,竟敢威胁滇王您。当真,螳臂挡车不自量力!”

“大王,我王说了,只要您振臂一呼,举起联盟抗汉的大旗。那么我王便愿为大王您麾下先锋。为大王您,攻伐汉朝人!”

“大王,我王心诚至斯,请勿再过犹豫!”

邓禄躬身一拜,真挚看向王位上,一言不发的庄镇。

庄镇捋了捋络腮胡,眼中透出一丝精光,沉声对他说:“贵使远来,很是辛苦。”

“寡人已派人打扫好馆驿,贵使先行休息。至于贵使提及结盟一事,兹事体大,容寡人三思。”

见庄镇还是下定不了决心,邓禄虽有心再劝,也知道这事儿急不得。

欲速则不达。

倘若逼得太紧,反而容易适得其反。

也就没有再坚持,低头恭敬一拜:“感谢大王好意,多谢了。”

抬起头时,还是忍不住再说一句:“大王,此事十万火急。夜郎、滇国唇亡齿寒,倘若夜郎被破,滇国也就危险了。”

“还望大王早做决断。”

“在下,告退。”

目送他离开,庄镇这才看向殿内诸人,不徐不缓问他们:“对于夜郎王的提议,你们以为如何?”

滇硚往外剜了一眼,恨声说道:“臣以为,夜郎王不自量力,所提建议,与上次的巧言令色之语异曲同工。”

“不过是想拉我滇国下水,一起对抗大汉而已。”

“我王,不必睬他!”

“中大夫此言差矣!”

一个身材高大,十分壮实的中年人,开口反驳。

走到他跟前,那人冷面相对,指责他道:“臣以为,夜郎王所说并非没有道理。”

“汉朝人侵略成性,先是东欧,后是闽越。现在,连南越也被灭国。”

“照此下去,滇国必被所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