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婴这般笃定,刘启放心下来。
“卿虽然滑头,可这保证朕还是相信你的。回去之后好好做,朕拭目以待。”
窦婴顿时哑然失笑,好好的气氛,已经烘托到这了,陛下的话让臣…
……
长信宫
“皇上不让太子学习黄老,学习什么?”
“皇上倒没有说不让太子学,只不过听皇上的意思,并不打算让太子只学黄老。”
窦太后面色低沉,储君的课业,可以说是以后朝廷的风向标。国策,基本上是根据此点而定。
皇上的意思,难道想要动摇我大汉一直以来的无为而治不成?
“你先按照黄老之学教导太子,以后再过来禀告。”
窦太后的声音听不出喜怒,淡淡传来。
“诺。”
汲黯拱手行礼,而后离开。
……
睢阳城,梁王宫殿。
刘武的宫殿,皆是按照未央宫格局打造,一寸不减。甚至,比未央宫更加奢侈。
知道的是他梁王的宫殿,不知道的,还以为来到了未央宫中。
规模最为宏大的一处宫殿内,刘武高坐在天子同等规格龙榻上,正和底下三个人商议。
“臣启大王,通过此番就可以看出,朝堂之上三公九卿等不少大臣,对于大王颇有偏颇。”
“若是大王不能尽早铲除他们,后患无穷,对于大王的心愿,这将是大大的阻碍。”
羊胜眼中透着凶光,蛊惑刘武道。
“羊大人所言甚是,臣深以为然。臣盼大王早做谋断,切勿迟疑,须知,迟则生变。到时候,太子坐定嫡位,悔之晚矣。”
公孙诡满脸急切,一副下手晚了就迟了的态度。
刘武虽然也有这个想法,但却没有下定决心。册封大典当天,自己憋屈无比,险些丢了大人。
回到梁国以后,刘武内心又膨胀起来。
除了膨胀,还有愤恨。
朝廷上不支持寡人也就算了,还要针对寡人,想方设法让寡人出丑。这样的屈辱,怎能不洗刷?
韩安国见刘武动了心,再加上来时在路上那番话,害怕他真的孤注一掷,铤而走险。
那就万事皆休了!
俗称:完犊子。
于是,赶紧谏言。
“大王,您切不可听这两人的胡言乱语,挑拨是非!些许挫折不足为虑,咱们只要做好谋划,这天下早晚都是您的。”
“何必急于一时?”
韩安国的话,让两人怒目而视。
羊胜冷哼一声,嘲讽道:“韩大夫说的可真是轻松,皇上已经立了太子,占定嫡位,大王哪还有什么机会?”
“你说这种话,无非就是贪生怕死罢了,根本不愿意与大王生死与共!”
“就是!”
公孙诡适时出声,上下打量韩安国,笑着对刘武说道:“大王您瞧,韩大夫身穿一身汉服,这心里也想为大汉尽忠。”
“心思,根本没在您这。”
“而且臣听说,韩大夫趁着在长安打听事情的时候,与大行令打的火热。怕不是,早就已经投靠太子了吧?”
刘武眼睛一眯,这才想起来上次让韩安国办事,结果出去半天不曾回来,让自己等的焦急。
现在想来,里面难道真的有事?
对于这两个人的冷嘲热讽,蓄意攻击,韩安国不屑一顾。
本不过是两个游学的学子,来到梁国被刘武好心收留。有了地方施展才华尚不知足,还要时刻跟自己作对。
真是小人行径!
刘武已经被两人的话说的动了心,同时对韩安国的忠心有所怀疑,寒声问道:“韩大夫,他们的话,你作何解释?”
郑重抱拳行礼,韩安国一脸正气:“大王,对于流言蜚语,恶意中伤,臣不屑辩解。”
“臣只知道清者自清,浊者自浊。是非究竟如何,大王自有明断。而且,臣的对错并不重要。”
“臣只是恳请大王三思,此事万万做不得!”
心里住着一个魔鬼,已经被放了出来,在耳边不断蛊惑,哪里是能轻易再镇压下去的?
贪念,是最大的原罪,刘武此刻的贪念,已经让他分不清是非曲折,看不清前方的路该怎么走才是正确的。
现在只有一个想法。
不论是谁,只要阻挡自己成为储君。
杀无赦!
“不要再说了!”
刘武大喝一声,阻止韩安国继续说下去。
“寡人心意已定,不许你再劝!”
韩安国焦急万分,真害怕他以后犯傻,万劫不复。
“大王…”
狠狠挥了挥手,指着韩安国,刘武大怒:“寡人说了,不许你再劝谏!”
“来人,把他…关起来!”
本想杀了他,最后一丝理智想起来君臣这么多年,没有下手。
几个侍卫进到殿内,托着韩安国往外走,韩安国尤自大喊:“大王不可,大王三思啊!”
……
从栗姬那回到太子居舍,刘荣没有回画堂,而是来到了甲观。
甲观,是习武之地,位于太子居舍最前面。
甲观里,汉剑林立,不可胜数。
从高祖刘邦斩蛇的三尺寒芒,到刘启当太子时的佩剑,尽皆陈列其中。
定了太子太傅和太子洗马的人选,关于教导武艺,刘启却没派人。
主要是时间太紧,来不及。
当然,如果刘荣想跟其他人学习,也可以提出来,用来教导。
相对于学习课业,习武,就显得随意的多。
刘彻作为太子时,就选择了舍人郑当时、公孙贺。两人都是是黄老门徒,武艺高强,为人豪侠仗义。
这个时代,读书人不单单只会读书,习武很正常。
一手持书简,一手持剑,才是标配。
要不然,没有专门学校教学的汉朝,惯于游学的学子,还没有出所在的郡县,就已经死于非命了。
手持高祖斩蛇剑(一说赤霄剑),刘荣意气风发,胡乱在甲观里挥舞了几下,吓得跟在后面的单丘连忙躲避。
躲过剑芒,心有余悸的单丘怯懦的小声问道:“太子殿下,仆愚笨,请太子殿下念在仆侍奉多年,不要杀仆。”
…
把他拽起来,刘荣有些尴尬:“孤不会杀你,刚才只是没忍住,胡乱耍了几下。对了,你知道长安城里谁的武艺高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