匈奴士兵得到命令,慌忙调转马头开始撤退。不多时,高坡上原本密密麻麻的匈奴大军,全都跑到了坡下,逃了个干净。

正在冲锋的公孙贺见到此幕,冷哼一声。

刚才你挛鞮武沐不是还叫嚣着大汉说无权干涉,要在此地练兵吗?

周亚夫来了你就跑,怎么不得瑟了?

德行!

三里路转瞬即到,大军稳稳停在高坡上。

“韩将军!”

“卑将在!”

看着坡下**的匈奴人,周亚夫脸上满是冰冷,居高临下用马鞭指着他们:“下去问问他们,来我大汉,意欲何为?”

“诺!”

韩颓当驾驶战马疾驰而去,脱离了大队,往坡下匈奴人奔去。

传令官纵马疾驰,来到挛鞮武沐跟前,一拉缰绳,战马仰天长啸,两蹄不住在空中踢踏,在前停下。

拉着缰绳,安抚住不住嘶吼的战马,韩颓当没有丝毫畏惧,凛然抱拳:“本将奉太尉令,特来询问。”

“汝等来我大汉边境,意欲何为?”

挛鞮武沐眼睛一眯,看向高坡上周亚夫大纛,目光所及,恰好触碰到周亚夫投来得目光。

与周亚夫猛然对视,挛鞮武沐只觉得好似被一只斑斓猛虎盯上一般。那恶虎,似乎随时想要择人而噬。

不自觉间,移开投去的目光。

挛鞮武沐转过头看向韩颓当,眸子里满是冰冷,淡然一笑:“本单于早已和上谷驻军说的清楚,伊稚斜猖獗,本单于特来此地练兵,以防不测。”

身子往前一探,挛鞮武沐皮笑肉不笑道:“本单于在我大匈奴境内练兵,还要和你们汉朝人请示不成?”

韩颓当并无惧意,正视挛鞮武沐,抱拳道:“大皇帝陛下御令,汉匈乃是友邦,更是盟友。”

“既然大单于想要练兵,大汉自然要从中协助。不然,大单于孤军而来,岂不寂寞?”

挛鞮武沐眼中满是赞赏,不吝夸赞:“临危不惧,有胆有识,来将可留姓名?”

韩颓当不卑不亢抱拳一礼,道:“承蒙大单于夸赞,多谢了。卑将乃是太尉麾下,征北将军韩颓当。”

挛鞮武沐用马鞭指了指韩颓当,正色道:“韩颓当,本单于记住你了!”

“汉军即来,请转告周太尉,本单于欢迎他在此一同练兵!”

“待会儿,还请多多指教。”

韩颓当拉着缰绳,坐下战马不住踢踏,眼神无比坚定看向挛鞮武沐,抱拳一拱手,策马离开。

看着离去的韩颓当,挛鞮武沐感慨道:“汉人常说,虎父无犬子。他韩王信有此子在,大幸也。”

韩王信虽然故去,在匈奴还是稍有名气,被许多匈奴人所熟知。

挛鞮武沐知道韩颓当,并不算什么稀奇事。

韩颓当纵马疾驰,来到军前:“禀太尉,匈奴人说在此练兵备战。还说,欢迎朝廷大军来此。”

在边关练兵备战?

真是拙劣的借口!

周亚夫手握佩剑,沉声道:“匈奴人既然来了,那就他们看一看作为盟友的大汉,兵锋如何。”

看向韩颓当,周亚夫问他:“平时怎样训练,征北将军还记得吧?”

韩颓当笑笑:“卑将自然记得。”

点点头,周亚夫露出一丝笑意:“平日里练习的都是草人,今日却是活靶子。告诉将士们,以方圆十里为限,给本太尉围住这群不知好歹的匈奴人,开始操练!”

“诺!”

迎着烈烈狂风,韩颓当一声令下,大军赫然而动。

全军五万铁骑,分为五个方阵,分布在挛鞮武沐军队四周,开始不住策马奔腾。

人喊马嘶,杀声震天!

另一边,被围在中间的匈奴大军,战马不安原地踢踏,匈奴士兵脸上满是惊恐。

“大单于,汉朝人把咱们给包围了!卑将愿拖住敌军,掩护您冲出包围,您快走吧!”

“匈奴人在上谷集结了十多万兵力,绝非偶然,臣以为应该是有所图谋。不然,这般吃力不讨好,何苦来哉?”

韩安国抚着胡须,缓缓分析。

紧盯着舆图,刘荣脸色沉重:“先生的意思是,匈奴人在上谷方向的大军,只是疑兵。”

“故意调动我大军前往?”

韩安国迟疑观望一眼,道:“从多年对匈作战来看,匈奴人向来的方略,都是先四处布置疑兵。”

“让我大汉疲于布防,吸引汉军主力。而后,趁大汉不备,集结兵力攻其一点不及其余。”

“上郡、渔阳两次进攻,就是最好的例证。”

皱着眉头,刘荣看着舆图上漫长的防线,询问他:“依先生看,匈奴人最有可能攻击的,会是何处?”

韩安国看了眼刘荣,自嘲般说道:“臣久不带兵,对于边关的形势不甚了解。陛下要臣说,臣也无从谈起呀。”

刘荣闻言,恍然一笑。

罢黜了太尉一职,空守着蓝田候这个爵位,整日间在家赋闲。自己这个先生,难免有些怨言。

有些拿搪,这很正常。

刘荣眉头动了动,一言不发离开舆图,往御塌走去。

韩安国见状,低着头也不言语,慢条斯理跟上。

君臣二人坐下后,刘荣笑道:“朕记得当年,梁王叔派人做下惊天大案,在梁国惴惴不安。”

“父皇呢,碍于情面左右为难。”

灼灼目光看着韩安国,对他说:“唯有先生,不避斧钺,四处游走,这才化解了危机。”

瞅着他,回忆般说道:“朕记得当年,那天夜里先生赠送朕一匹汗血宝马,乃是梁王叔最为宝贝的坐骑。”

“要知道,梁王叔答应朕许久,却自食其言,进行推脱。”

“当时,朕心里别提多高兴了。”

好似回忆般,刘荣接着说道:“后来,先生职任太子太傅、太尉。”

瞅了他一眼,刘荣接着说:“再后来,先生提领王师,北击匈奴,打退军臣单于两次大规模入侵。”

“大扬我大汉国威。”

“这一切,朕都铭记于心。”

刘荣的话,韩安国不禁为之动容。自己本不过是梁国中大夫,可有可无而已。

先后侍奉两代帝王,皆受殊遇之恩。自己之所以会落得今日这样的下场,说实话,怪不得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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