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笑一声:“我大汉,可不是他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想要离开,那只有把命留下!”

使了个眼色,对他说:“跟上他,城外缉捕归案。”

郑仲明顿一下,道:“那,他在京都的据点,如何处置?”

“你别管了,自会有人处理。”

“诺!”

拱手一拜,郑仲明按剑快走,去追楚燕。

楚燕匆忙来到住处,吩咐副使挛鞮颇:“快去马厩牵马,本使有重要情报,要赶快回去禀报大单于。”

挛鞮颇不解询问:“何事如此急切,竟要在此时出城?”

挛鞮佢将方才的事情说了一通,挛鞮颇立刻觉察出,此事的不一般。

沉吟道:“你是对的,此事非同小可,得马上禀报大单于,请大单于定夺才行。”

说着,让人去马厩牵来马匹。

挛鞮佢将最近情报装进包袱里,翻身上马,直奔东城门。

顺利出了城,骑在马上一拉缰绳就要奔往大路,被跟在后面郑仲明带人快马围住。

“站住!”

挛鞮佢略显慌乱,眼中不住闪躲。带着讨好般的笑容,挛鞮佢拱手笑道:“不知几位,为何拦下在下?”

张仲明眼中带着戏谑,对他说:“自然是有事,想要问问你。”

挛鞮佢左手拉紧缰绳,右手悄悄摸至腰间,问道:“兄台有事,尽管直说便是,在下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挛鞮佢的小动作,怎能瞒得了张仲明?

冷笑一声对他说:“我劝阁下还是老实点的好,不然待会儿若有个闪失,后悔莫及!”

挛鞮佢心中一惊,惊疑不定。手中,不由得更紧了。

张仲明见他似有狗急跳墙之意,当机立断,一声断喝:“拿下!”

中尉曙地牢

羊肉在旁滋滋作响,郅都吃的津津有味。旁边,挛鞮佢好似杀猪一般,凄厉嚎叫。

“疼死我了~”

端起羽觞饮了一口酒,郅都烦躁瞪他一眼,不耐烦对正在手持皮鞭用刑的李季说道:“找个东西,把他的嘴给本尉塞上。”

“鬼哭狼嚎,惹人心烦!”

李季擦了下额上汗水,谄笑道:“中尉大人,若是将嘴塞上了,万一他要交代,岂不是听不到了。”

搓着手,嘿嘿一笑,李季讨好似的为他盛满酒:“您看…”

郅都一抬眼皮,饮下一觞酒,不以为意摇头晃脑道:“他们这些匈奴人,都是硬骨头。”

“很少有人开口。”

“我看,他说与不说,意义不大。”

指着旁边刑具,对李季道:“待会儿把这刑具都给他用上一遍,是那个意思也就行了。”

阴恻恻盯着挛鞮佢,冷笑连连,看的挛鞮佢心里直发毛,不住想要后退。

可已经被绑在柱子上,又能跑到哪里去?

徒作无用功罢了!

郅都看着他,对李季道:“人犯有十二个之多,还怕没人交代?他真顶不住死了也就死了。”

“到时候随便找个地方埋了,也就是了。”

挛鞮佢原本想着誓死不从,绝不开口。可被这个草菅人命的汉朝狗官这么一说,登时整个人都不好了。

把刑具全都用上一遍?

挺不过去随便找个地方埋了?

听听,人言否?!

挛鞮佢冷汗直流,没一会儿的功夫,身上全都湿透了。

甚至,地上还流了一滩黄色的**,不住散发出腥臭的气味。

蹭的一下站起身,郅都大骂道:“好小子!存心不让本尉用膳,我看你是活腻歪了!”

对着李季大吼一声:“给他上重刑!”

挛鞮佢听闻,吓得连连叫喊,脸上带着无尽的恐惧:“别用刑,我招,我招!”

扯了下嘴角,郅都满脸得色,狼一样凶狠的目光死死盯着他,郅都厉声道:“说!”

酒醒已是午夜时分,赵信摇了摇依旧有些昏昏沉沉的脑袋,起身坐了起来。

带有三分醉意,赵信忍不住回忆起曾经,那一夜的凄惨。大大、额吉诀别时的叮嘱,不住在耳边徘徊。

“阿胡儿,你快跑!”

“我儿快跑,记得给大大报仇!”

恼怒异常捶打着脑袋,砰砰作响。

周宰慌慌张张走了进来,见赵信披头散发,怒气冲冲捶打着自己,宛如一个疯子一般。

“侯爷,您这是?”

“滚出去!”

赵信随手扯过燃烧正旺的铜灯,扔向周宰。不料,一不小心将灯内灯油洒落。

溅在手上,疼得呲牙咧嘴。

周宰将铜灯扶好,连忙走过去为他擦拭。

“侯爷您心中不痛快,就打仆一顿好了,千万不可如此自虐呀!”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岂可轻毁?”

赵信无名之火随着他的话渐渐熄灭,唯有不尽的悲凉,不住在心头徘徊。

赵信嘶哑着嗓子,喃喃开口:“这人世间,我已是孑然一身,徒留人间罢了。”

“毁与不毁,又有什么关系?”

周宰安慰道:“侯爷,您这话错了。”

“如何错了?”

赵信颓然询问。

周宰笑着说道:“陛下赐下婚约,不日您就要大婚,从此以后哪里还是一人?”

“再者,不孝有三无后为大。”

“侯爷您还未开枝散叶,侯爷额吉、大大在天之灵,岂能安息?”

赵信抬起头,眼中露出一丝希翼,喃喃自语:“对对…族人尽皆惨死,唯剩我一人逃生。”

看向窗外,坚定般说道:“本侯还要完成大大、额吉的遗愿,不能就这么颓废下去!”

见他去了颓势,又有了斗志,周宰拜道:“正所谓精诚所至,金石为开。侯爷大志,必能达成!”

赵信以前的事,不是什么秘密,很多人都知道。

朝廷邸报,在宣扬朝廷大军战胜归来时,就曾提及。

赵信恢复了往日的神采,问他:“本侯何时回到府邸的?”

周宰低头回答道:“侯爷和贵客在归去楼喝醉了,贵客到楼下通知了仆。”

“仆便私自做主,将您送了回来。”

一摸额头,赵信尴尬笑笑。

平日多豪饮,没想到今日却酩酊大醉。

丢人丢大了!

“侯爷,仆接您回来路过城门时,恰逢中尉曙城外办案,押着一人经过,好像…好像说是逮捕匈奴密使。”

周宰好似无意间说了这么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