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父偃接过短匕,嬉笑道:“将军,咱们这次可算是发财了!”

周亚夫看向他,不以为然道:“他不过一个匈奴小王而已,能有多少钱财?”

主父偃一副别惊掉您下巴的表情,对他说:“浑邪王守着河西走廊,平时就喜欢搜刮过往客商。”

“而河西走廊向来商旅众多,往来不绝。浑邪王又是个黑心的,只要从他这过,都要缴纳一半的钱财。”

“这么多年下来,说是富可敌国,也不为过。”

“除去大帐外,末将发现的另外几处藏匿财物之所,都十分惊人。粗略估计,仅黄金便有不下三十万两。”

“更不消说其他如:如玛瑙、翡翠等宝物。”

“可以说是,堆金如玉。”

周亚夫胡子一抖,忍不住笑道:“浑邪王如此贪财,莫非是那貔貅转世不成?”

主父偃捧腹大笑道:“当了这么多年拦路抢劫的土匪,一战之败,攒下的万贯家财一点没剩。”

“当真讽刺!”

周亚夫摇摇头,对他说:“好了,休要多言。”

“统统带走,敬献陛下!”

“末将得令!”

主父偃笑的极为开心,转头往浑邪王大帐跑去。

“传令官。”

“末将在。”

一骑来到跟前,马上英武少年郎抱拳一礼。

周亚夫指着远处白花花一片的羊群,对他说:“将士们连日奔袭,辛苦了。匈奴人有的是牛羊,告诉将士们,今天便烤了匈奴人的羊,犒赏三军!”

少年郎欢喜不已,笑道:“将军威武!”

“末将领命!”

说罢,欢呼雀跃前去传达。

所到之处,将士莫不欢呼雀跃。

周亚夫之所以下达这样的军令,皆因浑邪王已被击溃,附近根本没有敌人。

将士们长途奔袭,又接连大战,已成疲军。稍事休整,更能凝聚军心。

看着营中兴高采烈的将士,周亚夫会心一笑。转过头看向西边,沉思片刻,叫来军中司马。

“赵信军前去追击,你多派哨骑,四处打探。”

赵信虽然骁勇,是一员虎将。可,毕竟是匈奴降将。当此之时,还需有所防范才是。

眼中闪过一丝精光,周亚夫沉吟说道。

“诺!”

一拢拢篝火在草原上点燃,东一簇西一簇,铺满了入眼之处。

李老二撕下一只烤得金黄滴油的羊腿,递给身边一个三十多岁,因受刀伤,将胳膊包扎起来的中年人。

关心说道:“兄长,伤势如何,碍事吗?”

疼得冷汗直流,赵世康强自镇定,挤出一丝笑意:“不碍的,区区小伤何足挂齿?”

说着接过羊腿对他道谢:“有劳乡党挂怀,多谢嘞。”

虽是这样说,因为疼痛不住不住扭曲的脸色却是做不了假。

“谢啥嘞?要不是白天兄长替我挨这一刀,小弟命都没嘞!小弟虽然没读过书,可这道理还是知道的。”

“今天兄长奋不顾身救我一命,这人情,得记一辈子么!”

“讲究!真汉子!”

李老二这话,引得围在一旁的人,纷纷夸赞。

“不过李老二,这么大的羊烤好大家一口没吃,你他娘到那拿了个大羊腿做人情。”

“是不是得先征得某家同意再说?”

在一旁也急切想要吃羊腿的张二狗,不满斜眼嘟囔道。

“这话说的!这满草原都是羊,烤一只羊咋了么?二狗子,你这人忒小气!”

李老二脾气火爆,当场给怼了回去。

“再说嘞,世康是伤兵,多吃一点补补身子有啥不对的?”

张二狗气呼呼就要站起来反驳,被伍长田耽摁在原地。田耽驴大个眼瞪着他,斥责道:

“反了你了还!”

“伤兵不吃羊腿给你吃,你小子还要上天嘞?!”

张二狗被伍长斥责,憋气不吭,羞愧低下头。

“不过话说回来,你小子今天杀敌勇猛,是该吃个羊腿。”田耽话锋一转,将自己的羊腿递给他。

“喏,吃吧。”

张二狗笑嘻嘻接过羊腿,稚嫩的脸色立刻晴转多云:“多谢伍长!”

“你小子!”

笑骂一声,田耽对围坐在篝火旁的士兵说道:“这次咱们大败浑邪王,吃个烤羊算个啥?”

“回去之后,陛下还要奖赏咱嘞!”

田耽的话,引得众人哄笑不已。

陛下赏罚分明,只要立有战功,便会获得相应爵位。而位于上林苑这支骑兵军团,更是封赏不断。

从不吝啬。

李老二吃的满嘴是油,一边咀嚼,不忘诉说:“听某婆姨说,最近乡里正在开办学堂。说甚凡六岁以上孩童,都可入学。”

“而且只要是军功在身,还额外可免束修。某家那娃儿,可是赶上好时候了!”

田耽笑道:“你说的不错,这是陛下跟士大夫给咱们极力争取来的。”

满脸得意,田耽显摆道:“还不知道吧?当初陛下要在咱大汉办学,开启民智。”

“那可是捅了马蜂窝了!”

“贵族们他们极力反对,说甚民之难治,以其智多。究其本意,就是不想让我等后人读书识字。”

张二狗登时急了,骂骂咧咧说道:“咋?娃儿读书识字碍着他们什么事了?只许他贵族读书,不许我等穷苦庶民识字。”

“什么道理?”

田耽嘿嘿直笑,道:“别急呀!他们不是跳的欢么,陛下自会收拾他们。”

“那个武强侯,祖传下来的侯爵。在朝堂出言,反对陛下。结果呢?被陛下罢官夺职。”

“听说,发配到蓝田县去教书去了。”

“哈哈哈~”

众人捂着肚子,笑的乐不可支。

“陛下圣明!”

张二狗忍不住赞叹一声。

正说着,一阵马蹄声传来,众人皆是一惊。

“备战!”

田耽一声怒吼站起身,刷的一下拔出佩剑。

其余众人,纷纷撂下手中羊肉,从背后拿起大黄弩,箭矢入弓。

“瞎喊什么!”

另一拢篝火旁伍长同样手持佩剑,仔细观察过后,将剑插回剑鞘:“是赵将军回来了。”

“一惊一乍的!”

那伍长指着不远处归来的一队人马,不满嘟囔一句。

“赵将军此时归来,莫非抓住浑邪王了?”田耽踮着脚尖,直往那边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