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安国刘荣是知道的，一向沉稳，既然如此说，就证明确实将此事放到了心上。
点点头，刘荣问萧嘉：“现在霆霓做出了多少？”
萧嘉拜道：“此物制作简单，制作便捷，一日可千枚左右。”
刘荣不禁皱起了眉头，长城防线漫长无比，千枚之数相较于万里长城而言，根本不够看。
“多多招收人手，抓紧赶制。做好了，赶紧送往边关。”
……
程不识看着再次被击退的匈奴人，稍微松了口气，赶忙在城墙上来回巡视。
“城防部队抓紧时间休整，补充箭矢，匈奴人虽然暂时撤退，马上就会重新发起进攻。”
“各部不得懈怠！”
听到这话，手持弓箭身体紧绷的赵仲一下瘫坐地上，大口大口喘着粗气。方才还不觉得累，猛然坐下，止不住的疲惫感阵阵袭来。
尤其是两臂，更是酸麻不止。
“黑子，将箭矢递来。”
歇了一会儿，一摸箭壶才发现只剩廖廖数枚箭矢，赵仲朝不远处一人喊了一句。
那人挣扎着坐起，拿了箭矢递给他，顺势坐在赵仲身旁。拾起地上一个水囊，猛灌几口，打了个嗝看向赵仲。
“老哥哥，匈奴人进攻如此猛烈，朝廷大军为何不到，打退他们？”
面对黑子的小声抱怨，赵仲摇摇头：“这是朝廷决策，非是我等可以尽知。”
“黑子，箭矢还有多少？”
赵仲是守军里有名的神射手，程不识单独给他配备了一人，助他杀敌。
用眼大概数了数，黑子对他说：“箭矢还多，足够使用。”
松了口气，赵仲往后一躺：“这便好。”
抬起头望向天空，赵仲对他说：“听说驻守雁门的李将军可同时射出三箭，每箭都能百步穿杨，连匈奴射雕手都赞叹不已。”
“要是李将军在，那该多好。”
李广骑射技艺惊人，宿卫边关的将士，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对他很是崇拜。
黑子嘿嘿一笑，恭维他道：“老哥哥也是神射手，某看，和李将军相比也是不遑多让。”
赵仲摇摇头，面带憧憬：“某家只是边关小吏，怎敢同李将军相提并论？”
正说话间，一声断喝声传来，惊的两人赶忙坐起。
“都听仔细了，朝廷发来守城军物，各部快派人过来领取。”
两人探头往城内望去，只见军需官处，摆满了一个个大箱子，正在从里掏出不知何物分发众人。
“老哥哥，某去领些？”
黑子见都去领了，忍不住问他。
“多点防身也好，有劳。”赵仲拱手一礼。
“嗨，自家兄弟，哪来如此客套！”黑子如同一条泥鳅，不多时就到了城下。
跟着众人不徐不缓排队，不多时就轮到他领。
“徐将，我等两人。”
黑子伸出两根手指头，对他说。
军需官看了他一眼，点点头，拿出八个圆圆的东西，示意他用衣襟兜住。
待他收了，军需官郑重其事交代他：“此物以火折子引燃末端引线。”说着，拿起一个示范。
在他面前比划一下，接着说：“引燃了，立刻丢出，不可停留，记住了？”
黑子看着衣襟里兜着的用油纸包着的东西，心道这是何物，能有用？
心里有些失望，后悔走下来一遭，敷衍道：“某家晓得了。”
军需官见他满不在乎，肃穆道：“黑子你可记仔细了，万不可大意。”
“此物，性命攸关。”
见他如此郑重其事，黑子这才正色道：“某家谨记在心。”
“下一个！”
得了黑子应承，军需官这才接着往后发。
黑子一路小跑来到城墙上，随手将东西搁在一旁，嗤笑一声对赵仲说道：“某当何宝贝，不过几个牢丸而已！”
“军需官还郑重其事说甚性命攸关之物，大惊小怪！”
赵仲拿起一个剥开油纸，只见黑漆漆的一个铁疙瘩出现在手。
笑骂他：“你这黑子，管这东西叫牢丸？你倒吃给我看！”
“怎会是个铁疙瘩？”
接过那物，黑子好奇打量，口中念念有词：“这东西倒是有些份量，待会儿从城墙扔下，也能砸倒几个匈奴人。”
“不过，”黑子掂量着黑球，不满嘟囔一声：“这群败家子，拿铁铸造这甚球一样的东西，着实糟蹋东西！”
“还不如打造几柄好剑！”
“老哥哥，你说呢？”
赵仲仔细打量，发现这铁球还有一条线一样的东西，附在后面，便问他：“方才领取时，可有交代如何使用？”
黑子回忆着说道：“好像说什么用火折子点燃这根线，然后扔下去之类。”
说着，拿起火折子对着引线处比划一下。
“徐将还煞有其事般吓唬某家来着！”
“那就是了，”赵仲小心放下，交代他：“效果如何，待会儿自会见分晓。某觉得，朝廷不会发给咱无用之物。”
“这东西，定有用处。”
黑子不以为意，嬉笑回应：“砸人倒是可以，老哥哥多心了！”
“敌袭！”
“备战！”
军号此起彼伏，两人赶忙坐起，准备迎敌。
“弓箭手，放～”
程不识一声令喝，赵仲搭弓射箭，箭矢嗖的一声飞出老远，一个冲锋匈奴人应声倒地。
“好箭法！”
黑子大声夸赞一声，为他备好箭矢，随时备用。
…
战事正酣，又听一声令下。
“霆霓准备！”
“霆霓？”赵仲不明所以，看向黑子。
后者一拍脑袋，会意拿起铁球：“领取时，徐将是这么称呼此物来着。”
赵仲呵斥他：“军命已下，还不引燃？”
黑子掏出火折子，点燃引线。只见一阵白烟渐起，黑子吓了一跳，愣在原地。
“黑子快扔！”
赵仲反应过来，大声叫喊。见他没反应，一把夺过扔了下去。
赵仲正要斥责，只听得好似雷霆一般，城下接连不断炸起一声声惊雷。
巨响过后，只听得惨叫声此起彼伏在城下传来。
赵仲探头往下看去，瞠目结舌。
只见原本密密麻麻的匈奴攻城队伍，残肢横飞，哀嚎不断，一派地狱景象。
正指挥进攻的左贤王见此，心中一惊，一不留神掉下马来。
左贤王脸上满是惊骇，口中不断叫喊：“天神…天神发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