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事情不紧急,本太尉怎会这时候前来?中常侍,你就进去禀报一声吧。陛下责问下来,由本太尉一力承担。”
“太尉您…”
“是韩安国来了吗?让他进来吧。”
困意止不住不断袭来,刘荣打着哈欠,起身穿戴。
睡眼朦胧间,被仆人侍候着穿上衣衫,刘荣走到外殿。
“叫他进来。”
没有问其中缘由,刘荣直接宣韩安国进来说话。
吱呀~
韩安国进殿后扑通一声跪下,歉意说道:“臣冒失前来,惊扰陛下好梦,请陛下恕罪。”
“无妨,”轻笑一声,刘荣瞥了他一眼:“周公何时都能相会,畅谈心声。说说吧,来找朕有何事?”
韩安国再拜,慌忙奏报:“陛下,边关急报,匈奴人大举进攻渔阳、右北平等东部防线。”
“程不识将军连夜发来告急文书,请朝廷支援。”
刘荣当即困意全无,没想到匈奴人报复行动,来的如此之快。
“匈奴人出动多少人马?”
韩安国摇摇头:“目前尚不清楚,程将军奏报里说的模糊。不过,匈奴两线作战,臣觉得起码得有六万人马。”
六万?
匈奴人这是铁了心要拿下右北平,打开东部防线呀。
忽然,刘荣觉得有些不对劲。
上次匈奴人就是采用声东击西的战术,派遣左贤王进攻右北平,大军佯动,而后猛然掉头,攻打云中。
这次又是右北平,难道匈奴人采用的,依旧还是声东击西的战术不成?
“太尉莫慌,朕看,待查明匈奴人意图之后再行进军,较为妥当。”
“可右北平那…”
右北平岌岌可危,韩安国欲言又止,恨不得朝发夕至。
见刘荣犹豫,心中焦躁不安。
“这样,太尉先调苏建细柳本部,驰援右北平。同时,让公孙贺部驰援渔阳。”
“朝廷大军,暂且不动。”
“以待后效。”
右北平肯定是要救的,只不过,大军不可轻动,谨防匈奴有诈。
一股脑扑向右北平,赶跑匈奴人倒是可以,关键是敌人意图都未探明,怎能轻易行动?
“陛下安排妥当,臣赞同,臣这就去做?”韩安国点头同意,作势就要前往。
“去吧。”
“诺。”
刘荣站起身,看着韩安国火急火燎离去的身影,默不作声。
踱步走到宫门外,只见外面漆黑一片的夜色里,已有几分一点鱼肚白镶嵌其中。
清风徐徐吹来,清凉的晨风将思想的燥热降下去不少。
眼下诸侯各王还在摇摆不定,匈奴人又趁机大举进攻。
多事之秋啊。
“去宣室,另外传周亚夫过来。”
“诺。”
…
天色大亮时,周亚夫匆匆赶来。
“臣周亚夫,拜见陛下。”
“条候请起。”
“谢陛下。”
待他坐定,刘荣这才开口:“据报,匈奴人率军六万,大举进攻右北平、渔阳等地。”
“条候一向颇具谋略,对此有何见解?”
周亚夫不急不躁问道:“不知西面防线,可有匈奴人?”
“并未接到军报。”刘荣看着他,摇头说道。
“那就是了。”
周亚夫冷笑连连,说道:“陛下,臣以为匈奴此举,很有可能是声东击西之计。”
“条候,是这么看的?”
周亚夫与自己想法不谋而合,刘荣深深看了他一眼问道。
点点头,周亚夫开口分析:“上次匈奴人进军,就是以右北平为饵,调我汉军东进。”
“这次故伎重施,无非是以为我军经历上次事情之后,麻痹大意,不做他想。”
“条候用兵如神,怪不得当年可以顷刻间消灭吴楚叛乱。”说着,刘荣拿出郭解送来的情报,让单丘递给他。
接了情报,周亚夫眼中闪过一丝震惊。没想到,陛下的消息如此精准。匈奴人刚动手,陛下就得知了其目的。
看来,应有细作在匈奴后方,传递信息。
将情报奉还,周亚夫拱手行礼:“不知陛下,这次让臣如何做?”
刘荣并未回答,反问他:“现在上林苑中,有多少可战之兵?”
周亚夫一愣,仿佛想到什么,开口回答:“上林苑原有骑兵三万,最近奉陛下旨意,又新进招募将士两万余人。”
“五万人马,是否训练妥当?”
周亚夫沉吟道:“原先三万人马再次出军不成问题,可剩下的两万人马还需训练数月,方可用兵。”
“骑兵不同步兵,战术战法须熟能生巧才是。”
“朕…给你周亚夫三个月时间,进行练兵。三个月后,朕要看到一支能打恶仗、硬仗的骑兵军团。”
“条候,能否做到?”
周亚夫豁然抱拳,正色道:“陛下放心,万无一失!”
“好!”点点头,刘荣笑着摆手:“如此便好,这段时间抓紧练兵,你去吧。”
“诺。”
骑兵还在训练当中,不可轻动。
眼下,只有让韩安国他们,进行防守了。不过,刘荣并不打算白白让匈奴人在边关耀武扬威。
“单丘,传命下去,前往少府。”
火药让少府制作多日,初具成效。前些日子少府前来禀报,【霆霓】已经研制成功,让自己过去观摩。
眼下,不正是时候吗?
……
一辆马车悄然出了城,直奔城外少府处。制作霆霓是绝顶机密,刘荣特意让少府选了一处僻静地方,秘密研制。
并且下令:敢于窥探者,斩!
马车缓缓而行,离少府处尚有十里,便被拦了下来。
“来者止步!”
单丘领了旨意,拿了符节递过去。验看过后,负责警戒的士卒往后摆了下手,示意放行。
而后恭敬送还。
车内,随驾的韩安国小心打量一番后,紧张的问刘荣:“陛下,此地何处,竟然如此严查?”
搁下最近发来的边关奏报,刘荣淡淡说道:“这里,是我大汉国器所在。”
国器?
陛下如此说,那这里存放的…
“不要多问,到了你就知道了。”
“诺。”韩安国余光瞥了眼窗外,不敢多言。
车内寂静无声,只有马车吱吱呀呀转动的声音。韩安国心中更加好奇,此地究竟是何地方,竟然如此森严。
只是一会儿的功夫,已经见到几批巡逻士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