挛鞮於没有吭声,只是闷头赶路。
想早一点,把事情告诉大单于。
请大单于定夺。
……
匈奴人,兴起于阴山山麓,他们披发左衽,面容丑陋,性格野蛮。
为,夏后氏之苗裔。
匈奴大致分为三个部分:
云中郡对面之单于庭。
贺兰山以西之右贤王部。
辽西郡对面之左贤王部。
再次又有左谷蠡王、右谷蠡王,左、右大将,左、右大都尉,左、右大当户。
挛鞮於一行人,连夜自长安城出发,一路向云中郡进发,疾行三天三夜,于第四日,回到单于庭。
单于庭,位于燕然山与狼居胥山之中,很大一片地方。
这里水草丰茂,是最好的牧场。
单于大帐
“这次出兵云中,左大都尉作战勇猛,等汉朝人将公主嫁过来之后,本单于要赐你随行宫女两名,以示嘉奖!”
挛鞮军臣切下一块羊肉,在嘴中咀嚼,不忘抬起手指向左大都尉,进行嘉奖。
昨天被挛鞮军臣,从右骨都候提升为左大都尉的挛鞮湧,笑容满面,春风得意。
将切羊肉的刀子放在一边,挛鞮湧一脸笑意抱拳:“谢大单于!”
“汉朝女人皮肤滑嫩,容貌貌美,好似那草原上的鲜花。宫中的女人,更胜一筹。”
“属下,看来有福了!”
用刀子指着挛鞮湧,挛鞮军臣对他说:“我大匈奴的勇士,自然要享受,最好的待遇。”
“伊稚斜。”奖励完挛鞮湧,挛鞮军臣瞟了眼左谷蠡王,对他说道:“这次出兵,你部人马,怎么这么晚赶来?”
一直闷闷不乐,坐在那不吭声的伊稚斜,正值青年。身材虽然不似其他人那般高大,眼中却满是精明。
见哥哥问自己,伊稚斜拱手道:“禀大单于,我部离王庭较远,得知消息后,便即刻出发。”
“行军有差,请大单于责罚。”
挛鞮军臣点点头,喝了口酒,并未责罚他:“你那草场是远了点,这次就算了,下次得到命令,加快速度进军!”
对于这个弟弟,挛鞮军臣,始终提防。
伊稚斜有野心,有能力。
不能,掉以轻心。
有机会让他在众人面前出丑,军臣单于,自然不会放过。
伊稚斜对于挛鞮军臣的想法,心知肚明。
将事情说出来,却不予惩处。
即让众人知道了自己的过错,又显示了他挛鞮军臣的大度。
当真,好算计!
伊稚斜脸色铁青,却不好反驳。
悻悻抱拳:“谢大单于。”
坐在人群里的中行说,见到这一幕,不可察觉露出一丝笑意。
就在这时,挛鞮於急匆匆进了大帐,一脸慌张,拜道:“拜见大单于。”
挛鞮军臣一愣,问道:“本单于让你出使汉朝,为我大匈奴迎娶公主,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挛鞮於抬起头,声调里带着满腔怒火:“禀大单于,属下奉命前往,可那汉朝皇帝,不识好歹,拒绝和亲。”
挛鞮军臣疑惑不解:“汉朝人一向小心谨慎,这次怎么会如此一意孤行?”
“这话,可让本单于,有些不信。”
“你将事情始末,详细讲一遍,一个字都不要漏。”
挛鞮於添油加醋,将手下千夫从进长安城,遭到殴打,到后来进宫后发生的事,一一详细叙说了一遍。
挛鞮军臣听完,当即大怒,霍然起身,将手中刀子猛的插入案几上。
“好你个汉朝皇帝!”
“竟敢如此!”
“竟敢拒绝我大匈奴!”
非但是挛鞮军臣,帐篷里其他人听闻,眼中也纷纷面露凶光,叫嚣着要全面和汉廷开战。
挛鞮湧冷笑连连,站起身,抱拳道:“大单于,汉朝人如此不识抬举,段然拒绝和亲。”
“我以为,我们大匈奴,应当予以惩罚!”
“集结大军,发动战争。”
“给他们汉朝人,一个忘不了的教训!”
挛鞮军臣面色阴沉,重重点头:“你说的不错!”
“我们大匈奴,是狼,他汉朝人是羊。现在羊儿不听话,反过头竟然要吃狼了!”
“这岂不是违背了,天神的意志,颠倒黑白了吗?!”
(匈奴人信奉天神,就像蒙古人常说的长生天一样)
“大匈奴必须,予以惩罚!”
中行说激动不已,长久以来,等待的,不就是这个时机吗?
“大单于,仆有一言,不知当讲不当讲?”
挛鞮军臣拿起刀子,切了块肉:“有话,你就说吧。”
中行说站起身,恭敬行了一礼:“谢大单于。”
“汉朝,已历六代帝王,到当今这个年少的天子,已是第七代。”
“多年来的屈辱,多年来的不甘,让这位继位不久的少年天子,想要出手反抗。”
“不再甘心做我大匈奴,羊圈里的绵羊。”
“仆以为,要打就要一剑封喉,予以重创!”
“让他再也没有能力,进行反抗!”
“所以,仆建议,待春夏季节,冰雪消融,我大匈奴当集结优势兵力,攻其一点。”
“深入汉朝腹地!”
挛鞮军臣抬了下眼皮,问道:“那你觉得,我大匈奴,该攻哪一点?”
中行说阴恻恻笑笑,咬牙切齿道:“仆以为,当从单于庭对面之云中郡为最佳!”
“只要我们突破了云中郡,就可以一路南下,直捣长安!”
“倘若如此,汉朝臣民,必定胆寒。对天子,失望透顶。”
“小皇帝的位子,很有可能就会被拉下来!”
“大单于须知,汉朝境内,诸侯各王,可是虎视眈眈,并不甘心于吴楚联军的失败。”
“时刻都想,报仇雪恨!”
“届时,也会再次出兵,组成联盟,与我大匈奴一同攻打汉廷。”
挛鞮军臣听完,脸上带着笑意,不解问道:“中行说,你也是汉人,为何要帮我们大匈奴?”
中行说寒声道:“仆以前是汉人,可汉朝已经抛弃了仆。”
“让仆,自生自灭。”
“既然他们不仁,仆当不义还之!”
挛鞮军臣点点头,对于中行说的想法,非常满意。
“话虽如此,本单于也不能让他汉朝,如此安逸。传本单于的话,放开禁令,各部皆可攻打汉朝长城外,每一个角落。”
“本单于要在大举进攻前,让他们感到害怕,感到惶恐不安,对自己不安分的想法,后悔莫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