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昭抬头,一双盛了星河的眸子直直地看向他:“自那日圣主送元昭回来,就再不曾出现,元昭心里很是难安,不晓得圣主此番救元昭,甚至不惜得罪您未来的圣主夫人,之后却又对元昭不管不问到底是为何?”
“不是派了夏祁每日过来替你诊治?”
元昭:“是,圣主还安排了丫鬟伺候元昭呢,可饶是如此,元昭心里还是忐忑。“
帝尘清冷的眸子回看向她:“忐忑什么?”
“忐忑伤好后,又被圣主贬为女奴,丢进后院继续受虐待遭磋磨,说不定很快连命都得丢了。”
“不会!”
帝尘清冷的俊脸上浮现几分不真实的激动。
看着面前真实鲜活的少女,他再次淡声开口:“不会再让你为奴,也不会让你——死。”
说到“死”字的时候,他的脸上划过一抹悲伤,虽转瞬即逝,但敏锐的元昭还是捕捉到了。
这是不想她死!
可是为什么呢?
就目前来看,就算他贪恋自己的美色对自己有点意思,但也没到紧张她性命的地步吧!
难不成他也重生了?
不对啊,就算是重生,两人别说这辈子就是上辈子也没什么交集,而且,上辈子她还杀了他即将过门的妻子,不止杀了还将心脏剖出来喂了狗。
若是他重生,应该恨她入骨才是,不该是现在这般啊!
这世界真是玄幻了!
“帝尘?”她大着胆子喊。
在他错愕的目光中伸手拍了拍他的肩,顺便撸了把圣主大人高贵的头。
在他脸色沉下来前,飞快地躲进毯中,埋头装死。
然后,守在门口的丫鬟发现圣主大人是黑着脸走的。
出了凝华院,帝尘直接回了书房,紧绷的下颌线,周身冷凝的气息,都在显示他现在很生气。
南墨再三犹豫后,还是决定将自己方才看到清羽仙子带着人,气势汹汹杀往凝华院的消息压下了。
毕竟主子就是从那里被气走的,以他对自家主子冷心冷肺情况的了解,此时铁定不会去管凝华院那位的死活,他又何必冒着被主子责罚的风险去禀报。
这种吃力不讨好的蠢事,他南墨可不干。
凝华院里,丫鬟小粉正一脸八卦地看着元昭。
“姑娘刚刚是惹圣主生气了吗?”
元昭眼神躲闪:“大概,可能吧!”
毕竟男人的头老虎的屁股,轻易摸不得,何况还是那位的。
但这底线得探啊,要不然她怎么知道这家伙会容忍她到什么程度,总得为接下来的行动提前做好谋划不是。
不过,还好,那家伙被撸了头只是生气走人并未罚她,那接下来她就继续,探?
“嘭”的一声,门被人从外面大力推开。
领头的颂清羽外面罩着一件雪色狐裘披风,脖颈处雪白的毛毛领衬得她肌肤莹白如玉,巴掌大的小脸因为走得急也许是因着生气染上一层莹粉,甚是娇俏动人,
加上她身姿迤逦,气质高雅,倒也没有堕了她仙子的名号,只是那杏眸里的怨毒,倒是减了些许仙气,沾了几分世俗女子的刻薄。
“她是哪只手碰的帝尘哥哥?”她微微偏头问向旁边。
元昭这才发现她问话的对象正是之前伺候自己吃药的小青。
感觉到元昭也在看她,小青脸上划过一抹心虚,却还是挺胸抬头,上前一步,抬手指着元昭的右手,肯定道:“回仙子,她是用的右手摸的圣主,不仅摸了圣主大人的肩,还,还——”
“还什么?”颂清羽气得浑身颤抖。
帝尘哥哥素来有洁癖,从不许任何人触碰自己半分,哪怕是她也不行,想不到竟然被这个女人给摸了。
这还不算,摸了后这个女人居然还能安然无恙地活着,这让她怎么能忍。
“快说!”她急声催促道。
小青一咬牙:“她还摸了圣主的头。”
“什么!”
颂清羽膝盖一软,身子差点跌坐在地,缓了好半晌才红着眼睛厉声道:“给本仙子剁了她的右臂。”
“要齐肩而断。”
元昭一听这个假仙儿要砍自己手臂,一时也急了,脱口道:“不就摸了几下你未婚夫的头,至于吗,要剁我的手臂,还仙子呢,我呸,毒妇吧我看。”
“还几下?”颂清羽已经气得仙子形象都不要了,像个泼妇一样跺着脚气急败坏道:“剁,现在立刻马上就给本仙子剁了她的手臂,啊不,再加一条腿,腿也要右边的,要齐臀断。”
元昭......
这是有多恨她?
还是说帝尘的脑袋在这假仙儿眼里就那般神圣,神圣到她摸一下就得被断臂砍腿?
想她堂堂女帝,别说摸一下头,就是亲他帝尘一下,那也是他帝尘的福气,还得感恩戴德地回一句“谢主隆恩”。
真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拔了毛的凤凰不如鸡。
气死她了。
眼瞅着胳膊已经被冲过来的护卫扭上了,元昭衣袖下的双手虚握成拳,下意识要提气发力,结果失败了。
元昭大惊失色,刚刚因为气急给忘了,她现在失了功力,需得三个月后才能恢复。
真真是大意失荆州啊!
原以为摸一下帝尘那狗东西,这假仙儿吃醋顶多虐打自己一顿,受些皮外伤,还能趁机多接近帝尘,谁知道这魔女这么疯,上来就要断她的手臂砍她的腿,这可比毁容性质严重啊。
要知道为帝王者身体不能有残缺。
她今日若是真被截了肢,这帝王路也就到头了,鬼国皇宫这辈子她别想回去了。
操!
元昭这下真的慌了,说话都结巴了:“那,那个假仙儿,啊呸仙子,清羽仙子,比起我的胳膊腿儿,圣主他更喜欢我的脸,要不你还是毁我的脸吧,扒皮也行,只要您消气,您看成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