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凌深呼吸几次，稳定自己情绪后又道：“只要将他射杀，神武军必将退兵！而且他一死，女真方向也会重重有赏，送到眼前的泼天大功我怎么可能不要，要怪就怪他萧言妄尊自大，嚣张到了一个来城墙下的地步！”

不等马涛阻止，宋凌一把抓起硬弓搭上箭矢，对准萧言便射出一箭，直看得马涛心惊肉跳，几乎要控制不住摔在地上。

城墙上城墙下，但凡是眼里好注意到这一幕的人，都不由得瞪圆了眼睛，他们都不敢相信，堂堂城主宋凌居然会趁萧言不备突然犯难，一颗颗心全都悬了起来。

可历经百战的萧言又怎么可能是区区一发暗箭所能杀害的，众目睽睽之下，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猛地抽出腰间的铁锏将呼啸而来的箭矢打掉。

亲眼目睹的张剑忍不住惊呼一声：“好快的反应！我的话，虽然能躲过去，但绝对会狼狈落马，绝不可能有这么骏的手段！”

随着这发冷箭，萧言脸上的笑容顿时收敛下来，两只眼睛直直盯着偷袭的宋凌，冷若冰川。

“宋凌，我给机会你却如此对我，看来你真心不知廉耻。”

浑身直冒冷汗的宋凌，歇斯底里的颤声吼出：“那又怎么样，今天你必死无疑！来人，马上对着萧言放箭，将他射杀在两军阵前！”

“我看谁敢！”萧言同样爆出一声怒喝，“韩丹！”

知会萧言意思的韩丹当即便将一把硬弓和箭袋一同朝着萧言丢过去，萧言两手一探，轻易将硬弓抓入手中，在箭袋飞过来的瞬间，一把抄出箭袋内三发箭矢送上弓弦，没等箭袋落地，弓弦便发出一声破音，将三发箭矢一并送往宋凌。

噗噗噗！

接连三声，三发箭矢全部精确无误的扎入宋凌的面门，穿透他的脑袋，宋凌临死之际凸着两眼错愕的望着萧言，他断然不敢相信萧言的箭矢来得又急又猛，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

宋凌踉跄往前几步，一命呜呼的他顺着城墙径直栽了下去，摔在地上变成一滩烂泥。

一时间，全场寂静，只剩下低微的风声。

还是看到这一幕吃惊的厉害，嘴巴张大的跟筛糠一样的张剑率先惊呼出声：“这……好凌厉的攻势，好快的回击速度，堪称神乎其技的手段了吧？天底下有几人能抵挡得住这般迅猛的攻势？”

神武军一方紧接着爆出震天的呐喊声：“萧将军神威，萧将军神威！”

守城士卒也是一个个惊得心惊肉跳，一切发生的太过突然，不少人还没反应过来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宋凌就死在了他们面前。

和宋凌待在一块的马涛吓得噗通一声摔在地上，第一反应居然不是赶快站起来，而是反复揉着自己眼睛，好确认刚才发生的到底是不是幻觉。

脑袋嗡嗡作响的他一时间只感觉天旋地转，身上再无法使出一星半点的力气。

萧言抬手示意身后的神武军安静，随后朝着城墙上再度放话：“剩下那位城主，你是愿意跟随我，还是说从容赴死？”

一句话，在马涛心中激起惊天骇浪。

马涛颤巍巍的从地上爬起来，本能率先让他做出了反应。

“放箭，给我放箭！无论如何也得把顺遂城守住！”

颤声留下一句的马涛弓着腰抱着脑袋，狼狈的想要退下城墙，好保住自己的性命。

虽然投降女真人后燕人士卒都受到了不少白眼和羞辱，却和他这一方城主没多大关系，该到手的东西都能弄到手，撑死也无非是偶尔挨几句女真人的臭骂而已，马涛完全不会放在心上。

比起自己受到的这点委屈，在女真手底下干活，他能捞到手的好处也不少，以前萧言在燕云十六州境内的时候军律森严，容不得半点差错。

可归降女真后，他等同于城里的土皇帝，以前想干不能干的事情全能干，就比如看上哪家人的女儿或者媳妇，大可以明目张胆抢过来，对方敢反抗杀了也无所谓，自己看不顺眼的人也可以想杀去杀。

没人管得了他，更不用像是以前一样承担相应的严重后果。

再者，以他和宋凌之前的态度，就算归降了萧言，恐怕萧言的眼里也容不下他，运气不好直接被萧言找个理由暗杀，运气好点，被萧言架空兵权沦为任人宰割的常人。

一切关乎自己利益的想法，都迫使马涛本能的将对抗萧言的话说出了口，即便他事后后悔，也再无机会。

城墙上的守城士卒们收到命令的第一时间不是放箭，而是全体陷入了犹豫。

萧言的威风和自家的狼狈，他们可都是亲眼看到的。

且不说这样对付萧言他们还活不活的成，就单单说宋凌和马涛的所作所为，真值得他们效忠？

萧言看准机会，当即便对着城墙上的士卒们高声呼喊出来。

“城内的将士们，这两位所谓的城主到底有多窝囊和无能，想必大家都已经一清二楚，难不成你们真要听他们的命令飞赴死？他们这样有身份的人在女真人内部自然有游走的空间，可大家呢？这两个人带给过大家什么好处吗？

他们只想着自己的利益，如今更是为了要护住自己的利益，要你们在我萧言面前送死！他今日是如此，日后女真带着你们和我萧言交战，更会如此！你们就甘心用自己的性命换取这种人的升迁？

何不跟着我？你们当中很多人都是我的旧部，当初我被迫离开燕云十六州实在是无奈之举，可如今我又领着人杀回来了！我来领着你们重新夺回燕云十六州，我还要领着你们击溃女真部队，领着你们杀入女真本土，昔日女真带给我们的仇恨悉数奉还，将女真人彻底踩在脚下！”

萧言的一长串后，顿时便激起了压抑在人们心中的种种情绪。

昨晚偷偷抱怨，声称只要萧言攻入顺遂城、他第一个跟着反的壮汉，果真还是第一个跳了出来。

“好！说得直叫人热血沸腾，不愧是让我佩服的真汉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