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在听到萧言的一句话之后,张天方整个人瞬间呆滞了几秒,终于是将眼神从杨陆娘身上挪开,盯上了萧言。
自萧言踏进张天方所在的房间之后,张天方就没有正眼瞧过萧言一眼,现在听到萧言的话之后。张天方倒吸了一口气望着萧言说道:“哦,那不知本官正手的剑南关有何危险?”
显然,对于萧言的话,张天方是一万个不相信。
“大人尚且记得,前些日子从陇西逃窜至剑南道而来的陇西刺史吗?大人镇守剑南道前往中原的剑南关,经年累月、劳苦功高,但是大人知这剑南道并非只有一处入口……”
“哦,你的意思是说,那陇西刺史来路不正?”
听到萧言的话之后,张天方定了定神,然后饶有趣味地看向了萧言。
“还是说,那将陇西道打残的凉州,要大举进犯我剑南道呢?”
提起来凉州,张天方再度将目光盯在了杨陆娘身上。
这个天下哪有这么巧合的事情,当年让张天方愧疚不能救的人,现在竟然完好无缺地站在了自己的面前,张天方不相信这是巧合。
何况……
将自己的目光盯在了萧言身上,饶是杨陆娘再怎么掩饰,但杨陆娘时不时地将眼神望向萧言,便在告诉张天方,自己面前的这个马夫,可是一点都不简单。
于是张天方索性也不掩饰,凝神望着萧言,安然地坐在了自己的位子上,对着萧言说道:“你们不是镇远镖局的人,你也不会是个寻常马夫,说说吧,汝等到底是何人?”
“这天下,本官尚且没有见到一个马夫,在面对本官之时,仍旧如此安然。”
果然,饶是二人再怎么伪装,对于日日镇守在剑南关的张天方来说,二人的演技还是有几分拙劣了。
但伪造身份这种事情,萧言是万万不能说出去的。
随机应变道:“大人好眼力,我的确不是马夫。”
在面对张天方的质疑之时,萧言洒脱的一笑,扔掉了自己身上的衣袍,径直地站在了杨陆娘的身前:
“我本名杨淼,同是江南杨家子弟,大人若是不信,尽可派人去查看,这次以马夫身份行走天下,便是为了护送阿姐前去西域,路上听到路人谈及此事,我们为了行个方便,偷了镇远镖局一身行头,想着行走江湖会更方便些,没想到刚进及安南管,就被剑南关的将军们拦在城中,还望大人恕罪……”
刚刚听到萧言同为江南道杨家公子的时候,张天方的神色稍微缓和了一些,对于萧言的话,张天方仍旧是半信半疑。
“空口无凭,你说我剑南道有危机,让本官从何去相信。”
根据萧言所说,这个消息是萧言从那镇远镖局走镖之人口中闲谈得知,从这一群走卒犯夫的口中听来的消息,张天方很怀疑这消息的真实性。
但扯犊子这件事儿,向来都是萧言所擅长的,当即看到了剑南关中摆放在张天方不远处的一座沙图,萧言二话不说,上去揭开那沙图上面盖着的幕布,伸手一探,将剑南关周围的地势纳入眼中,萧言自信地望着张天方说道:
“陇西刺史带领陇西两万不到的残兵,溃逃至剑南道,将陇西一道之地,全部奉送给了凉州的人马,凭借着大人的见识,难道看不出来凉州此时的兵强马壮吗?大人猜猜会有多久?凉州就会兴兵攻打剑南道!”
“哼,笑话!”
张天方看到萧言以一个杨家公子的身份跟自己谈论天下之事,当即心中暗笑,这杨家小子太过狂妄了。
张天方傲然道:“我剑南道兵强马壮,足足有五万大军,兵器甲胄更是数不胜数,城墙厚重如山,高有万仞,任凭他凉州还是热州,休想踏过我剑南道的城墙。”
“哦,大人就如此自信吗?可是据在下所知,凉州兵马可是有足足的二十万大军,若是凉州此时正在陇西招兵买马,除去镇守陇西的几万兵马,到时候一旦将整个陇西平定下来之后,凉州足可派出十万以上的大军攻打剑南道,到时候大人还有这样的自信吗?”
萧言虽然不知道凉州兵马的战力如何,但是天下战马出北凉,北凉之地身为战马的产出之地,这骑兵再弱也不会弱到哪里去。
“剑南道并非我一个人的剑南道,莫非杨公子以为陛下会放任凉州这么猖獗无度吗?拿下一个陇西,是因为如今我大雍如今正在和己方开战,再加上陇西刺史怯懦,才让凉州那群人得逞,但若是凉州对我剑南道有任何窥伺,就是与蜀中、关内、楚州为敌,单凭他一个凉州,怎么可能战得过我们四州之地。”
看到这张天方的底气十足,萧言一愣,合着这剑南道如今的刺史已经和周围几个州道的刺史达成了攻守一致,若是凉州来日进攻剑南道之时,进攻的可就不止只是一个剑南道了。
蜀中、剑南道、关内道、楚州皆会参战,整个大雍总共九州十六道,若是这两方混战起来,那可就真是席卷天下的战争了。
“那张大人当真以为这陇西道刺史带过来的两万残兵,个个都是干净的吗?”
对于魏婴此人,萧言却是清楚得很。
当初在玉京城的时候,魏婴展现出来的一身谋略就不下于如今的李钰,而前些日子,萧言也是才知道,魏婴竟然派崔颢在诏狱之中毒杀了楚王。
为了一统凉州,魏婴连自己亲爹都下得去手,纵然是楚王当初有错在先,足可见得出来这个魏婴心狠手辣,这样的魏婴,在陇西刺史撤退之时,必然会在陇西刺史的队伍中混入自己的人,这点毋庸置疑。
故而,在听到萧言的话之后,张天方神情猛的变换。
心中暗道一声:“坏了!”
当即,要是张天方没有记错的话,自家刺史大人此时可是将那群陇西的残兵败将安置在剑南道州府附近,一旦这些人发难,轻则让剑南道的州府大乱,重则可能连剑南道刺史的性命都把控在那群人的手中。
这对于如今的剑南道来说可是致命的打击。
“那不知阁下有什么解决的好方法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