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文新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
他喵的,陆文新在玉京城的赌场之中见惯了无数手段,自认是天下一流的高手。
却没有想到自己这一番参赌,竟然让极乐楼坑了一把。
眼下真情实意流露出来,眼睛哭得红肿,陆文新声音凄厉犹如鬼哭。
“哦,既然如此,那本官问你,为何你所说的那些典当出去的字画珠宝,却出现在那赌保的家中!”
张无双翻开卷宗,有一搭没一搭的问道。
“这,这小人何曾知道呀?”
陆文新冤屈的嚎啕大哭。
“小人的的确确是嘱托我那仆人将家中值钱的东西拿去变卖,但真不知道这些东西为何会在赌保家中,分明是极乐楼诬陷小人!”
“放屁!分明是……”
崔恩看着陆文新这副模样,心中一慌,刚想要开口驳斥,却被张无双猛的呵斥一声。
“放肆,胆敢咆哮公堂,本官还没让你说话呢,来人,带证人!”
说话之间,张无双已经让京兆尹的衙役将那陆家奴才陆黄还有当日那极乐楼中的赌保王小二叫了上来。
转身继续问陆文新道:“你说你曾与极乐楼写下欠条,如今这欠条在何处?”
“小人不知,当日乃是极乐楼的人将欠条拿了去,这欠条如何会在小人手上?”
“哦?那本官在极乐楼非但没有查到欠条,反而是查到一笔账簿,此账簿乃是你数次行贿这极乐楼赌保的账本,从三个月前开始,这账簿记载着陆文新数次将宝贝送到王小二你的府上,这其中一笔一笔可是记得清楚,王小二,你还有何话要说?”
张无双示意让赌保王小二开口。
萧言冷面旁观。
但是看见那本账簿,萧言的目光挪到了在张无双面前的砚台上,忽然心中想起来一个挺好的主意。
这古代书写账簿用的都是墨水乃是用上等的石墨研制成粉,配上水,形成了墨,方才能用毛笔将字迹写到账本之上。
萧言刚才看见那账本,王小二说这账本记录了这三个月的事情,但崔家才来到玉京城不过一个月的时间有余,就算崔家再怎么未卜先知,也不会想到在三个月之前就做下一本账簿来栽赃陷害陆文新。
而三个月之前写在账簿之上的字迹与最近写上的字迹定然有所不同。
只要区分出来这字写上去的时间,萧言便能将崔家的阴谋一举说破。
想到这里,萧言瞬间就有了底气。
那极乐楼赌场中的赌保王小二却还是一口咬定是陆文新行贿自己。
“启禀大人,小人绝无半句谎言。”
王小二赌咒发誓道:“早在三个月之前,陆家公子就数次行贿小人,说让小人帮着他在赌场之中赢钱,这些宝贝都是陆公子避人耳目,派人悄悄的送到我家中的,小人绝无半句谎言,还望大人明鉴!”
张无双有些难办了。
不论是从这王小二家中搜出来的脏物还是这本账簿,极乐楼中做的证据都让张无双挑不出来半点的毛病。
当下若是照着正常的律法,张无双应该怒拍惊堂木,将陆文新关入大牢,还得让陆文新偿还这极乐楼的一切损失。
但张无双明知道这其中有内幕,却还又找不出来,这才是最让张无双恶心的。
当下求助的眼神看上了萧言。
张无双倒是要看看萧言如何能在崔家面前将陆文新救出来。
“嗯,大人难道打算包庇不成?如今人证物证俱在,大人为何还迟迟不肯宣判!”
崔恩眼看着张无双装傻充愣的样子,急眼的道。
张无双却是红着一张老脸咳咳说道:“今日正巧两江道监察御史萧言萧大人来拜会本官,本官上觉此案颇有疑点,便有劳萧大人替本官指出来这暗中疑点,到时候本官再宣判也不迟!”
张无双卖了一个机会让给萧言。
萧言却看着面前这老头尴尬的想要抠脚。
张无双当真是不会说谎呀,这理由找的,但凡是个明眼人都能看出来。
听到张无双这么说话,那崔恩脸色一变。
“什么?大人岂可儿戏,这京兆尹衙门那是断案的地方,纵然萧大人在此,大人如何能将这案子交到萧大人手上,大人此举不妥吧?”
“怎么不妥!”
这眼看着张无双就要应对不过来了。
萧言拍案而起,嘴角浮现出来一丝微笑。
信步上前,看在跪在堂前的崔恩笑出了声。
这小子昨日为了追杀自己可没少下功夫。
放着极乐楼不管,带着一伙的人愣生生是追了自己三条街,若不是有李家相助,此刻萧言恐怕早就被这群人抓起来了。
你看着这幅熟悉的面孔,萧言嘿嘿一笑。
“崔管事,别来无恙了!”
“呵呵,别来无恙,别来无恙!”
崔恩看着面前一身官衣的萧言,纵然是恨得牙根痒痒,但是脸上还得给萧言摆出来一副笑容应对。
“难道萧大人就这么有信心?”崔恩咬牙怒视着萧言道:“人证、物证俱在,萧大人还在找什么疑点?”
“本官当然有信心,不知道崔管事敢不敢跟我赌一把!”
“好,赌就赌,既然萧大人有信心,那萧大人不妨说说小人这案子之中,难道还有什么纰漏不成,萧大人若是指出来,小人愿意对着陆公子磕头、赔礼,要是萧大人找不出来了……”
“哼哼,就别怪小人告上萧大人一状了!”
崔安对眼前的萧言恨的牙根痒痒,但却又不敢扯出来昨日与萧言的事情,万一萧言在这公堂之上,将极乐楼后边的买卖一股脑的捅了出来,那崔恩就白白花上那么多银子去封住悠悠众口了!
昨日萧言躲入李府之后,崔恩连忙将极乐楼发生的大小事情禀告了崔家。
在挨了自家公子的一顿怒骂之后,从崔家府库之中搬出来数不清的银子,都被当做是封口费分散到了京城的各家各户之中。
但凡是见证了极乐楼出老千的那些人都收到了极乐楼的赔礼的银子。
这才将事态压制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