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生则是笑眯眯的,走进了奉先殿。

魏无忌仍就是坐在位子上生闷气。

“明日早朝,让人把司徒徽的位置给去了,从今往后,大理寺众官有事通禀,早朝上,不必给他们留位子了。”

“奴才遵旨。”黄生应下,虽然直到雍帝过几日会再找个由头让司徒徽回来,但是现在不行,得等到雍帝气消了再说。”

“对了,李怀安怎么样了?”

“圣上挂念,宰相大人身上虽然有些病痛,但却无碍,最起码这个冬天,是能熬过去的……”

自从李怀安从江南归来之后,闭门不出,身上倒是真的染了风寒,魏无忌面子上的事情还是要做的,已经派了两拨御医去给李怀安看病了。

李怀安的权力悉数交到了内阁手中,这固然让魏无忌很满意,但李怀安此般做法,让魏无忌反而觉得不对,这几日数次前往东宫之中和太子揣测李怀安的心思。

太子魏攸对李怀安的心思自然是赶尽杀绝。

雍帝虽然痛恨李怀安弄权作乱,但不可质疑,李怀安是忠于大雍,何况雍帝并没有拿住李怀安的手脚,做不到对李怀安痛下杀手。

现在只能让人盯着他了

……

李怀安不会动,但不至于不代表李家人不会动。

就在雍地在玉京城之中筹划将李家的权力悉数从李怀安手中拿下的时候,远在西北边境的西北大营都指挥使司,指挥使李纯,收到了李怀安的来信。

李家一代出了两位光宗耀祖之人。

李淮安官至宰相之位,执掌大雍朝政多年;族弟李纯位居西北都指挥使司指挥使一职,掌握西北二十万大军。

不同于南疆陆成只是总领一城之兵,整个西北,都是李纯的地盘,李纯面对匈奴的入侵,一人可守一域,他便是这整个西北的土皇帝。

就算是前些日子接到楚王郡主魏婴回到未央宫的消息,这位都指挥使也只不过轻描淡写的笑了一声。

显然是对魏婴没有瞧上眼。

但眼下接到了李怀安的书信,李纯避开众人仔细研读许久。、

最后却目露寒光。

这一位面容俊朗的将领,虽然年过中年,但那一身气度却是卓然不群,比起来众多玉京的年轻士子,也犹自带了三分儒雅。

一身威严,让人不敢靠前半分。

此刻,李纯知晓了玉京发生的事情,凤眼开阖,陡然间一股威压宣泄而出。

“传我军令,大军待阵!”

“大人,莫非是匈奴那边有所动作?”

李纯身边的副将江枫小心翼翼的凑在李纯身边问道。

李纯缓缓的摇了摇头,看着江枫,声音浑厚的说道:“虽然眼下正值冬日,但是匈奴年前早就准备好了过冬的物资,今年这个冬日,耶律真龙不会南下。”

“那大人这是……”

“哼,再不做点事情,玉京的人还以为本官已经死了……”

在江枫诧异的眼神之中,李纯兀自去马厩之中牵了两匹骏马,带上一坛好酒,拉着江枫来到了后山的一处寂静之处。

拜兄弟!

西北之地多苦寒,李纯少时有一副好长相,但奈何在这西北之地呆了数年,西北凌厉的风沙早就将这副面庞磨成了粗糙不堪的样子。

两人两马,顺着都指挥使司后门的羊肠小道走了大约一炷香的时间,直到了一处小山丘附近,李纯才默默下马,让江枫递上一坛老酒,也没有下酒菜,拉着江枫就坐到这后山的一处小土堆上。

一坛烈酒,嘴里喝一口,往身下的土堆上倒上一口。

李纯喟然长叹。

南越。

栾仕林手中紧紧的攥着黎明的密信。

这一遭,是一场死战。

栾仕林敲开了青石城的城门。

终于见到了青石城的守将黎决。

“末将栾仕林,见过郡王!”

虽然黎决只是黎明的族亲,但是终究沾上了皇族的血,一见面,栾仕林率先低下了头颅,躬身对着黎决抱拳。

“快快请起,栾将军来的正是时候,出事了!”

黎决忧心忡忡的上前,连忙一把将栾仕林扶了起来,火急火燎的说道:

“栾将军,边城出事了!”

“巧的很。”

看见黎决脸色焦急,栾仕林也从怀中取出来了黎明的迷信。

“王上此番派我前来,也是有一件大事。”

……

半晌之后,当黎决一个字一个字的把黎明的密信看完,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两眼无神,喃喃的道:“这么说,昨日边城的那场变故是一场戏,让我们上当的戏!”

栾仕林不在边境,更不知道昨日边城被萧言袭击的事情,连忙问道:“什么戏?”

“昨日有一伙神秘人,突袭了边城,这伙人来历神秘,瞬间破了边城三座岗楼,我以为边城有难,派出去三千人马增援,却至今未归,与陆成也断了消息,这么说,陆成是早已经投靠了雍帝?”

黎决脸色阴沉的道。

栾仕林听罢凝重点头道:“怕正是如此,郡王有没有想过,你派出去的这三千人马,会被边城说成是敌军,这样,大雍就有借口跟我南越开战了……”

“这……”

黎决猛然顿悟。

头颅猛地转向了边城的方向,“这么说,边城是要开战了。”

“明日一早,就见分晓。”

栾仕林骤然提了一口气,眼中战意熊熊。

俩人殊不知,这都是萧言的计谋。

萧言将中军大帐安在破败的旧城楼之内,已经调兵遣将,明天的两城之战,可是一场大戏。

一夜的时间无眠,萧言这里紧锣密鼓,排兵布阵。

而边城的陆成,则是被陆昊叫醒,在此时见到了只剩下一口气的曹雄。

“大,大人,南越是贼,南、南越已经和陛下联手了,准备合围边城……”

曹雄拖着血流沥沥的身子,爬到了陆成身边,将这一夜自己冒死听来的消息悉数讲给了陆成和陆昊。

陆成听罢之后,神情木然,如遭雷击。

“你是说,本官被魏无忌那个小儿骗了三年……”

“不错。”

曹雄咬牙切齿道:“说话的人是萧言,圣上的心腹,大人想,区区一个萧言,手中不过几百人,南越怎么可能找不出来他,除非南越早就和玉京勾结,大人,我们被骗了,南越故意将萧言藏了起来,这次,准备对我们动手了,就在明日!”

曹雄凄厉的哀嚎。

“要不是属下假死逃过一劫,恐怕大人还被蒙在鼓里啊,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