染在杨宽仁那一身素白的衣服上,更加显眼。

黎明彻底疯了,疯狂的抓挠头发,披头散发的样子,极为可怖!

堂堂南越的一国之君,眼下像个疯子一样。

起义军,又是这群乱臣。

在黎明即位之初便站出来闹事,现在更是将黎方弄死在关内城。

“你这是什么意思?求本王赐你一死吗?”

黎明咬牙切齿,勃然大怒,一脚踏在了杨宽仁的脸上。

看着面前的一口棺材,猛然间发力,一脚将棺材踢飞出去老远,吓得守在宫殿四周的宦官宫女瑟瑟发抖。

……

直到半天之后,众人才看见杨宽仁捂着额头上被龙冠砸出来的伤口,颤颤悠悠的从宫殿之中离开。

身形摇晃,脸色惨白,但终究还是保住了一条命!

翌日,南越的朝堂遭到了一番大清洗。

那些平日里上书谏言亲王黎方吃空饷、不作为的大臣们都遭到了一场横祸。

就因为黎明想要掩饰自己对黎方的忏悔。

将这些平日里上书的大臣,轻则流放,重则斩首!整个南越小朝廷犹如风雨欲来。

人人自危。

除此之外,黎明还下了一道命令,手谕从黎明手上传了出去,在白帝城外的五万亲卫连夜倾巢而出,直奔北方关内城而去。

既然黎方死在了关内城,那黎明定然要查出来一个究竟。

当然这只是明面上的说法,南越的几员大臣心知肚明,却识趣的没有点出来。

谁都不想在这个关头触南越王的霉头。

就在这五万大军踏出白帝城的前一夜。

黎明收到了来自遥远边城的消息。

黎明思索再三,算准了时辰,既然边城那边想要动手了,白帝城自然也不能闲着。

正好黎方的事情是绝佳的一个借口。

黎明新王即位,面临的不仅仅是大雍的威胁,还有来自南越国内诸如窦菀儿父亲那样的守旧派,一心想要和大雍言和,若是在其他时候,这群大臣知道五万亲军是奔着边城去的,不等黎明将这五万大军聚拢整齐,恐怕那些奏折就该如同雪花一样飞过来了……

对于南越这边的变动,尚且没有传到玉京城之中。

白帝城此去边城,尚且还有几日的路程要走。

而在玉京城这里,李怀安怀着不安的心情,被黄生领到了御花园之中。

正是上次雍帝遇刺之地。

此刻外面把守着无数金吾卫,让李怀安只身一人踏入御花园,黄生微微欠身,守在了御花园之外。

结果李怀安刚踏进去的瞬间。陡然间一只利箭朝着李怀安面门上射过来。

李怀安一身冷汗,仓促退后一步,差点跌倒在地!

李怀安本是文人,身手没有那么敏捷,眼睁睁看着这一只利箭从自己眼前划过,那箭簇划破空气的声音,都能被李怀安听得一清二楚。

那利箭裹挟着力道,瞬间被钉在了距离李怀安不远的门墙上,入木三分!

而那箭簇犹自抖动不停。

李怀安下意识的扑在了地上,顾不得自己的形象,撅着屁股瑟瑟发抖。

却骤然间听到了雍蒂熟悉的笑声。

“哈哈哈,原来你也怕死!”

雍帝默默的收起弓箭,扔到了一旁。

大步相迎。

看着李怀安瞬间苍白的脸色,许久没有见过李怀安这么惶恐的表情了。

李怀安懵了!

不知道雍帝此举何意。

只能在雍帝的搀扶之下缓缓起身。

木然的听着雍帝意味深长的说道。

“这一趟江南,你去了一旬,朕倒是颇为想念,没了你,内阁那群废物帮不了朕什么忙,朕的奉先殿如今堆着的奏折成山,看着都头疼……”

李怀安犹自沉浸在那一箭的威力之中,不知道雍帝此举何意。

不敢答话。

雍帝也不强求,像是自言自语一般,馋着这位宰相大人,像是对待旧年老友。

在这御花园之中逛来逛去。

声音低沉,一路像是有很多话和李怀安讲明。

雍帝充满磁性的声音听不出来什么情绪上的变化。

“昨日王安江来找过朕了,说是见到了一名边城的参将,在玉京当街拔剑,朕命人去查过了,此人乃是陆成的挥下麾下参将,却是奉萧言的命令……来的玉京,倒也不是为了什么大事,但是此人目无法纪,在玉京城之中配剑而行,当街拔剑,你说此事朕该如何处理?”

雍帝和方才大笑的模样已经完全不一样。

目光审视着李怀安,看着李怀安头上多出的几丝银发,不知道心中想的什么。

李怀安却诧异雍帝怎么会突然提起来此事。

昨日王安江前来找雍帝,李怀安倒是知道此事。

说到底,尚且是李怀安从背后做的手脚。

若不是李怀安授意李钰将那句话告诉了王朗,凭借李钰那点脑子,也想不出来这样的法子。

早在今日一早,王安江便悄悄的去了一趟宰相府。

二话不说对着李怀安三跪九叩。

张口直谢李怀安的救命之恩。

李怀安没有和王安江说上几句话,但两人都是心知肚明。

李怀安将这样的功劳送到王安江面前,让王安江在雍帝面前表了忠心,再度执掌户部大权。

这份恩情远比几箱珠宝来的更让王安江兴奋。

解了王家的燃眉之急。

对李怀安来说不过是举手之劳,又多了一个盟友,何乐而不为?

听到雍帝提起来此事,李怀安神情一恍惚,但转瞬即逝,没有让魏无忌察觉出来自己的异常。

莫非连这件事情雍帝都知道了?

李怀安心中一阵胆寒。

王安江前去李家的事情,除了王府的几个小厮知道,知道的人在李家也只有李钰和管家李桂还有李怀安自己。

难不成雍帝已经将眼线放在了自己身边?

李怀安心中掀起了滔天巨浪。

连忙拱手装出来一副无辜的模样,对着雍帝含糊其辞。

“一名参将,好大的胆子,纵然是奉了萧大人的命令,也不能将天子脚下、皇城之中当成了边城,此番举动,若是人人效仿,则天下律法皆归于枉然,依臣之见,此人当罚,当重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