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帝叫了黄生把这些折子打包送到萧言那里。
玉京城里好久没有这么热闹了,一年之内足足撤换了一半的官员。
萧言!
雍帝蹙着眉头,不知道这次他去南疆又能搞出来什么名堂,但愿事情不要脱离自己的掌控。
黄生那里,身为大内总管,平日里收些银两没有什么,但是唯独不能收太子的银子,望着黄生离去的背影,雍帝觉得是时候该去东宫走一趟了。
此时,有人欢喜有人愁,萧言可怜巴巴地站在归晚阁楼下,任凭萧言如何哀求,归晚阁房门始终紧闭。
这一次可不同于以往了,这次陆向晚是当真丢人丢到姥姥家去了,趴在闺床之上,蒙着头不住地哭泣,书香无可奈何地看着这一对欢喜冤家。
外面陆安则是陪萧言守在归晚阁楼下,萧言自从下了早朝,便来到了归晚阁之中,但是陆向晚说什么都不肯见他。
眼看着时间已经不多了,萧言可没有时间一直在这里守着陆向晚,再不想个主意,自己几年的事情就干不成了。
眼珠一转,萧炎计上心来。
“走,陆安,胭脂楼!”
站在了原地的陆安一张脸瞬间就成了苦瓜,疑惑道:“少爷,咱啥时候去过胭脂楼呀?”
“笨蛋,我说去就去。”
萧言说话之间一个劲儿地冲着陆安使眼色。
“啊!”
陆安被萧言看中的原因之一就是聪明伶俐,眼下哪还不知道萧言用的是激将法,立马显露出恶人本性,手中的水碗扔到了一旁,用尽了极其猥琐的语气跟在萧炎身后一阵吹捧。
“啊,对,胭脂楼那新来的那花魁,听说偏好诗词,寻常的世家公子入不了那仙女的法眼,但少爷是什么人物,少爷可是在陛下宴请群臣的时候展露文采的大先生,小小的一个花魁,还不得顺着公子的意思来……”
“就是,可不像某些人啊!嘿嘿嘿……”
眼见着两个人勾肩搭背,就要从陆家的侧门走出去,归晚阁里面的哭声骤停,砰的一声,一扇窗子被一双素手猛地拍开。
陆向晚一双哭成了红杏儿的眼睛,恶狠狠地盯着萧言,绞尽了肚子里面的墨水,却放不出来一两句狠话,最后憋红了脸蹦出来两个字:“混账!”
“冉儿,哎呦,冉儿,你肯见我了。”
萧言一看陆向晚肯露头,立马笑嘻嘻地迎了上去,也不管归晚阁中的房门是否还紧闭,当着书香的面一脚将门踹碎了,看着陆安是一阵心惊肉跳。
也就是现在,大人有点权力了,要是放在以前,这一扇门被这个陆家的赘婿弄碎了,就得要好几顿打……
陆安怔怔地望着萧言的背影出神,不知不觉间和萧言已经如此有了默契。
萧言急匆匆地闯进了陆向晚的闺房,看着美人捏紧了拳头,鼓着嘴巴凶巴巴地盯着自己,还在为自己刚才的话生气。
嘴角一扯,萧炎顺手从归晚阁之中抄起来一方砚台,朝着下面抬头张望的陆安就砸了上去。
“放屁,老子啥时候说过要去胭脂楼的,以后若是再带本官去这种不干不净的地方,我敲烂你的狗头!”
得!我就是一出气筒。
陆安悻悻地捡起来那方砚台,翻了个白眼儿,不敢在这里继续当电灯泡,拉着书香一溜儿从归晚阁撤了出去。
“冉儿,你原谅我了?”
萧言眼睛弯成了月牙,笑眯眯地看着肌肤胜雪的陆向晚。
冉儿这么一哭,反而多了几分小女人的韵味儿。
萧炎情不自禁地就搂了上去,却被陆向晚抬手打掉了萧言伸出去的咸猪爪。
“没见过你这么死皮赖脸的,谁原谅你了!”
“唉,床头吵架床尾和,我可是你相公!”
“呸,我没有你这么不要脸的相公。”
陆向晚怒气未消,萧炎刚想要有一点动作,外面传来了李勇的呼喊。
“大人,大内的公公派人送来了十几封折子,催促大人前往南疆赴任,大人要不要去看一看。”
李勇粗犷的话音刚落,萧言立马用手扶住了额头:苍天,为什么让我摊上这么一群人。
连忙转身看向了陆向晚,果然,听见李勇的催促,陆向晚眼中蓄满的泪水再度如发洪水一般涌了出来,萧言的柔情再次被触动,轻轻拍着陆向晚的脊背安慰道:“冉儿,等我从南疆回来,风风光光的娶你。”
在萧言的印象中,娶了陆向晚的,可是这个身体的上一个主人,何况萧言现在乃是陆家赘婿,此去南疆,生死未卜!
萧炎只能想出来这么一个理由来搪塞陆向晚。
“陛下不日应该会召你前往皇宫陪伴皇后娘娘,相公知道我家冉儿聪明伶俐,但这皇宫的事情只能听,只能看,却不能问,也不能说……”
萧言像是在托付遗孤一般嘱咐陆向晚。
看着李勇候在外面的身影,最终一狠心,扭头就要下楼。
“不要。”
萧炎的身子刚转过去,却被一双酥手轻轻缠住,一团温热贴在了萧言的后背。
陆向晚忽闪着细长的睫毛,香唇抖动,知道是留不住萧炎了,呜咽出了声音,趴在萧言宽阔结实的后背上颤音说道:“相公,冉儿等你。”
由此妇,夫复何求……
离开归晚阁,萧言还有一件事情要办,连忙让张三策马带上李勇,三个人直奔城外而去。
静观寺,惠源老和尚手中捏着佛珠,今日的诵经的状态却有些反常,明显是不敬佛祖。
净悟和无问对视一眼,清秀的脸上写着一丝疑惑,不知道主持今日是怎么了。
正在两人心中疑惑难解的时候,外面传来了一个熟悉的叫喊声。
“老和尚,求你一件事。”
萧言不请自来,渣渣呼呼地从庙门来到了大雄宝殿。
看着蒲团上静坐的三个和尚,烦躁的心稍微平静了几分,惠源听着后面传来的响动,眨巴眨巴眼,一阵苦笑。
该来的终究还是来了!
“施主,贫僧现在后悔了,要不然你把这座金佛搬回府上,如何?”
“想后悔,门儿都没有!”
萧言痞里痞气地从腰间抽下唐刀,砰地一声砸在了老和尚的面前。
“你得答应我件事儿,要不然别说这个金佛,就你这静观寺,指不定本官都得给你拆了。”
闻言,惠源老和尚脸色一变,吹起胡子瞪着萧言,乌黑的眉头蹙得更紧了。
虽然不知道两个人今天闹的是哪一出。
但是无问和净悟却在一旁笑得灿若莲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