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爹,最近为何没见到富贵那两人?”

萧言在陆家,安稳的过了几天,酒水方面的问题,也全部交给了陆安处理,他比较机灵,带着酒水出去,也能把事情办的妥帖。

只是,一晃眼,也到了朝堂公假的时刻,原本在北城门管理治安的陆家次子,也回到了陆府。

他前头一直都居住在西厢,这一次见到萧言,也是颇为不悦,毕竟,自己怎么算,都是家中的男丁,和这种入赘的平起平坐,有些丢脸。

故此,这几天下来,他也没有少往陆老爷子书房跑。

只是,每一次都被骂了回来,显然,次子在陆老爷子的心里头,算不得器重的,那么多年来,陆文新,在朝堂上可是不见起色。

寻常世家子弟,到了他这个年纪,都有那么点儿官职了,但是他,还是北城门的一个小副手,领着六品官员的俸禄。

虽说也和家中受到皇帝打压有关系,但他,的确是烂泥扶不上墙。

“富贵他们几个,已经被我赶出去了,前头让他守后门,但他们二人,却是不学无术,天天没有规矩!”

陆逊之依旧在钻研他的书画,自从不当丞相以后,他平日里头,最喜欢的,也就只剩下了书画这一个乐趣。

故此,他一边说道,一边也是尽情的临摹前朝留下来的名画。

“父亲,富贵好歹也是跟了我十多年的下人,我虽说不经常回家,但你也不必把人放到后门那地方吧?还是说,你是为了你的女婿,行个方便!”

陆文新不管想到什么问题,第一个牵扯到的人,就是萧言。

毕竟,人家回到家,心里头的气焰,十有八九都和萧言有那么一丢丢的关系。

“混账,老夫做事情,难道还需要给你说理由么?现在萧言好歹也算得上是五品官,你和他同个地方安塌,难道还算是侮辱了你?”

陆逊之心中有些气愤,随即将手中的狼毫丢在了一侧,微微抬起头,目光死死地瞪着陆文新来。

“父亲,他不过是一个赘婿,就算是做了朝廷命官,又算得了什么?他算的自家人么?”

陆文新也非常不悦,说话的同时更是脚步往前头踏了一步,目光对向上头的陆逊之来。

一对父子,就好像是杠上了,互相没有让着彼此的意思。

半响时间过去,陆逊之饶过自己的书桌,走到了陆文新的旁边,扬起手,就朝着陆文新的脸上,狠狠的来了一巴掌。

“啪!”

“女婿难道不算是自家人么?你说这话的时候,有没有想过,你站在什么位置上头说话!”

“阿爹,你居然打我?”

陆文新摸着自己略微有些肿胀起来的脸蛋,也是怒不可遏。

他长那么大,还是第一次因为这么点儿芝麻绿豆的小事情受到父亲的责罚。

“朝堂里头的人,都能够看得出来,萧言只是皇帝插在世家里头的一把尖刀,我不相信,父亲看不出来。”

陆文新不依不饶,继续说道。

“之前父亲对萧言的态度,其实,别人也不是瞎子,让他去猪圈,让他吃猪食,这都是你默许的事情!难道你觉得,他真的心甘情愿,将自己当成陆家人?他就为了姐姐?”

“你……”

陆逊之听完,也是半响没能说出第二句话,他就好像是个哑巴一样,只是气愤的用手不断的指点下头的陆文新。

“你走,最近这几天,都不要再过来了!”

“阿爹!”

“滚!”

过了许久,等到陆逊之再度开口,也是下了逐客令,而下头的陆文新,本还想说点儿什么,但话就好像是卡在了喉咙里头一般,半响时间,都没能在发出一个字。

继后,他也只能站直起身子,最终灰不溜秋的离开了书房。

“皇帝放在世家当中的一把刀?”

陆逊之喃喃自语,在陆文新走后,他的心里头,也因为他前头的一番话,弄的心神不宁。

其实,他不是不愿意去怀疑事情的合理性,只是,如果真的如同陆文新所言一样,那萧言,他是该杀,还是不该杀?

“皇帝此举,明显就在考量我陆家的为人,也是在看我陆家,是不是已经臣服呀!”

陆逊之最终,还是长叹了一声,并未下达杀死萧言的命令,他虽说对萧言并不是特别的放心,但为了让皇帝,能够信任陆家,他必须要装出一副,对萧言并无芥蒂的表情!

这是他应该做的事情,也是他唯一能够做的事情。

至于陆文新,他从陆逊之的房间里头走出来以后,也是回到了西厢卧室,好生一通发泄。

直到砸光了房间里头的所有器皿,这才回过神来。

“二少爷!”

与此同时,打屋外,一个小厮也犹豫再三后,走到房间里头。

他瞧着一地的碎瓦片,器皿,也不免倒吸了一口冷气。

俗话说得好,伴君如伴虎,他们做下人的,其实就好比是服侍宫廷里头皇帝的太监一般。

一旦说真的做错了什么事情,身上的一条性命,也就交代了。

“说!”

前头的小厮,是陆文新派出去调查富贵二人下落的。

现在回来,应该就是有了消息,于是乎,他也深吸一口气,缓步做到一侧的高凳上头,目光紧盯着小厮来。

“小人刚刚得到消息,已经得到了富贵他们二人的消息。”

“他们去了哪里?”

“是,是回了老家。”

“回了老家,让他们来陆府,我就不相信了,难道老子的人,我阿爹还能再当着我的面,给踢了?”

陆文新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只是,下头的小厮说话时,有些唯唯诺诺,看上去心里头似乎有什么心事。

“你是怎么个回事?难道我会吃了你不成?”

“不,不是的,只是二少爷,他们恐怕是无法服侍二少爷了。”

“无法服侍?为什么?”

萧言气愤不已,也是愤怒的一手打在桌板上头,而哐当声,也在刹那间回**在了卧室当中,让人心中一颤。

“是,是他们断了腿脚,恐怕行动不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