鸳鸯楼。
下方的二十名大理寺装扮的人像雕塑一般动也不动,一站就是一天的时间,仿佛时间在他们身上就是定格的,从不会流动。
莫说是累,这些人连汗也没出。
难道是圣上察觉到了什么?
魏恪推开窗户,扫了眼楼下的大理寺人员,满腹狐疑。
“有什么不对的吗?”
他回头看向魏婴。
魏婴、魏守两人正拿着一轴圣旨在对比,经过一天的对比,并没有发现任何一场。
与此同时。
城外静观寺,几名小和尚哭嚎着从大雄宝殿跑出来。
“主持,圣旨丢了!”
俩小和尚泪如雨下,跪在地上不住的磕头道歉。
当年太后来静观寺的时候,圣上曾留下一轴圣旨,圣旨上写满了褒奖静观寺的话语。
听闻此言,惠源大师微微一笑,示意不必惊慌。
这段时间只有萧言来过静观寺,除了他,还能有谁?
看来这缘……还没开始啊。
惠源双手合十,转头恭敬的冲着金身佛像行礼,拔脚走向殿外。
“主持,您去哪儿?”
“待在寺里,不要外出。”
惠源丢下一句话,潇洒离去。
……
玉京,田雅苑。
萧言面沉似水,“信鸽都能被煮了吃了?”
他盯着面前的一根小小的骨头,这下全都闹大了。
李勇昨晚发出信鸽给圣上,结果一天没有回应,他担心圣上遇上危险,就去了趟皇城。
结果进不去不说,还被人嘲讽一番。
无奈之下,他只能回到金吾卫住所,找到以往的好朋友,却被告知没有见到过信鸽入城,倒是昨晚又人烧东西吃。
他顺着垃圾堆放找了过去,便有了现在一幕。
“我的信鸽被羽箭贯穿过,这里的伤口就是。”
李勇眉头紧锁,指了指拼凑的骨头。
萧言啧啧称奇:“苦了你了,垃圾堆里你都能找出鸽子骨头,这要是烤焦了,骨头你都找不到。”
他脸上说的轻松,心中却颇感无奈。
现在看来是圣上已经被逐渐封锁,所有的信息都传不进皇城之中。
他也派人去问了,这两天的政事全都死由李怀安代管。
狩猎前两天圣上需要沐浴戒斋,圣上是不会管理朝政的。
“少爷,有回话了,宰相大人说他自由决断,少爷放心去做就去是。”
这时,陆安匆匆忙忙的跑入院中,喘着粗气叫嚷。
换别人听来,还会以为李怀安力挺萧言,可当事人却不这么想。
萧言冷声骂道:“李怀安这王八蛋也不靠不住,我看他打算做什么。”
他摆明了是想要置身事外,萧言成了他就来掺和一脚领个功劳,萧言没成,天下易主,他就直接献降。
毕竟他的才能摆在这里,楚王没找到合适的人顶替宰相之前也不会贸然杀了他。
“就我们肯定是不够的,城内的禁军没有兵符也无法调动。”
沉思良久,萧言叫上李勇,直接赶往三山门。
现如今还有一个办法,那就是找守城千总。
千总周义成手中还有近千人可以使用,玉京城每两道城门就有一名千总守卫,三山门作为水陆共同的一处城门,守城的官兵是最多的。
再加上周义成与萧言以前也打过交道。
两人离开陆家。
陆向晚归晚阁也急的来回转悠,她这两天光是听着萧言以及问陆安就知道事情不对。
再三思量,她还是决定去问个清楚。
“书香,去田雅苑。”
“不许去。”
一声呼唤,回答的却不是书香,而是陆逊之。
房门被推开,陆逊之站在门口,“最近这段时间,哪儿也不能去。”
“为什么!?”
陆向晚眉头紧锁。
看着父亲的反应就知道萧言肯定是遇上了什么大麻烦。
“父亲,他到底是陆家的女婿,出了什么事,肯定会……”
“我说不许去。”
陆逊之冷声打断她的话,阴沉的眸中闪过一丝不忍。
倘若他早早的知道萧言会掺和到楚王与圣上之间的争斗,他当年就算是被抄家也不愿意答应圣上赐婚。
陆向晚眼露惶恐。
父亲从未对她这样说话,由此看来,萧言陷入的麻烦连父亲都避之不及。
不行,一定要去。
她忧心如捣,也不管挡在门口的父亲,径直走向门外。
眼见如此,陆逊之也不跟她废话,勒令身后的侍卫:“看好二小姐,无论如何也不许她再出门,违令者,杀无赦。”
他在陆家就是圣上,一口唾沫一个钉,无人敢违抗。
几名侍卫当即堵在门口,任由陆向晚挥拳打在他们身上他们也不敢挪动身子。
半个时辰后。
三山门城楼。
周义成坐立不安,在狭小的城楼中来回转悠。
他本以为萧言是如今得势不忘当年的交情,没成想将他迎上城楼,却得知天下要变了。
可萧言又拿不出任何证据。
这该如何是好?
身居要职,擅离职守是要满门抄斩的。
他这么敢赌?
“不行,我不信。”
周义成摆摆手,慌乱的神色足以说明他早有所戒备。
“你在慌什么?”
萧言面色一滞,抓住他慌乱的瞬间:“难道你也被楚王收买了!?”
余音未散,一旁的李勇已经扶住佩剑。
在沙场之上磨练的功夫是以一敌多,而他在金吾卫里磨练出的是一击必杀的功夫。
狭小的城楼中,他可以保证一剑斩杀周义成。
“萧言,此事事关重大,我只能说我做好准备,但你要我两天之后带兵入皇城,那绝对不可能。”
“周义成,你能守住多久的城门!?”
萧言横眉冷眼:“你知道楚王带了多少兵马?”
“你知道楚王带了多少兵马?”
周义成当即反问一句,推开窗户指了指不远处的山林:“你看清楚,那里面至少有三千人,你让我怎么可能丢下三山门不顾?”
“萧言,你别忘了,眼见为实,你拿不出任何的证据,单凭一句话就要让我冒着杀头的风险陪你一起去疯,不可能的,我俩的交情也止步于此,再回。”
周义成指了指门外,双手后负不再去看萧言。
萧言默默的站起身子,确实如此,自己不能道德绑架别人,这是掉脑袋的罪过。
他转过身子,沉声说道:“周义成,楚王的兵马都是在尸山血海中磨练出来的,你应该知道,凭你这五百人,守不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