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
雅居阁,突发大火。
无人伤亡,夜半三更没有一个官员在睡觉,倒是有不少附近的百姓亲眼见到当天晚上有很多没穿衣服的小妮子从雅居阁逃出来。
当然,也有不少人混水摸鱼,捡尸不少,吓傻的、吓晕的一股脑全都搬回自己家里,舒舒坦坦了之后有给人扔在街上。
如此一闹,更有不少自以为是贞洁烈女的女子闹的要自杀,毕竟被扔在街头,谁都看清楚自己的身子了。
更令人震惊的是,在不远处的地方竟然发现了两名官员的尸体,二人皆是户部主簿,为人并不莽撞,没有结仇。
次日天明。
圣上得知此事,龙颜大怒。
奉先殿。
雍帝不住的捶打面前的书案。
“都是干什么的吃的!”
“在皇城根儿上竟然能连朝廷命官都保护不了,你们在做什么!?”
“锦衣卫何在,大理寺何在?你们守城的将士难道都是吃着俸禄不干活的吗?”
殿中央,守门千总周义成怎么也没想到今年第一次被圣上召见就是挨骂,跪在地上身如筛糠,不敢多嘴。
殿内文武百官位列两边,萧言站在文官这边低头不语。
“怎么都不说话了?平时不是一个个话多的很嘛?”
雍帝抄起左手的笔筒摔在地上,厉喝一声。
汉白玉笔筒粉碎。
殿内鸦雀无声。
“线索呢?总不至于连个线索都没有吧!”
“一群废物,全都是废物。”
雍帝怒极反笑。
若非大理寺现在还不能拿出来用,这事儿无论如何他也要亲自派人去差。
否则……朝廷的颜面何在?
“启禀圣上,微臣听闻前些时日两江道监察御史萧言萧大人任职时也经历相同的事情,应该差不了多少。”
突然,文官中的刑部主簿站了出来。
“对,萧大人任职之初,单是刑部记录的案子便有三处,最近一次白云客栈大火,萧大人好像也去过。”
“萧大人的案子好像现在还没个了解呢。”
“城西程家的人被灭门一事也没个结果……”
有了一人带头说话,文官中登时走出来不少人,言语中的锋芒指向萧言。
一时间,萧言竟成为众矢之的的对象。
雍帝面沉似水,冷冷的看着议论纷纷的一众官员。
“萧大人,这些事情不应当是你在其中调查吗?锦衣卫你也调走了几人。”
李怀安站在殿左侧,轻声说了一句。
宰相发话,萧言依然是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好像事不关己。
呵,看你今日如何跟圣上解释。
李怀安眼底深藏阴险,见他不作声,故作疑惑道:“萧言?”
“嗯?”
萧言从鼻腔回应一声,一副睡眼惺忪的模样,昂头看向李怀安。
“他睡着了?不会吧,这小子难道没有危机感吗?“
“嘁,别说话!圣上前几天还在怒骂萧言,他现在就是个火药桶,一点就着。”
几名官员小声议论,站在萧言身旁的几名官员本能的挪动身子,与他保持距离。
“萧爱卿,此事确实拖的有些久了。”、
这时,雍帝忽然发话了。
爱卿?
一听雍帝对萧言的称呼,退离的几名官员又挪动身子靠近他。
在场的人,进入朝堂之上少说也有几年的时间,还是很少听到圣上这么亲昵的称呼别人。
“有眉目了。”
萧言微微一笑,抬眼看向李怀安。
他可不是傻子,入职这么久都没有参加过每日的朝会,今天自己被叫来肯定是有问题。
那些罪证,他都随身带在手边。
李怀安见他胸有成竹的模样,心中咯噔一下。
事隔这么久,这小子还能有所准备?
不对,他也没有证据啊!
一念至此,李怀安逼问道:“那你说说看,当年程家被灭门一案,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事儿我已经交给大理寺卿司徒大人了。”
萧言咧嘴笑了笑,抬手指向一旁的司徒徽。
后者上前一步,来到殿中央恭敬的行礼。
雍帝眯起细长的眸子,藏住眼底的好奇。
萧言身上架着的案子有很多,但他真正关注的只有军粮失窃一案,因为关乎两国之间的争斗。
难道萧言早早的就准备好了?
想到这里,雍帝瞄了眼萧言,忽然觉得萧言身上蒙了一层看不透的薄纱。
“程家灭门一案,罪证并不齐全,但罪证皆指向……”
“等等,罪证还不齐全就不要继续说了,我这里还有。”
正在这时,萧言出言打断司徒徽。
两人对视一眼,同时转头看向李怀安。
后者面不改色,心中掀起惊天骇浪。
死士的尸体不是都已经烧了吗?
诈我的。
一念至此,李怀安深吸一口气,冷冰冰的说道:“既然事情尚未结束,你又如何说有眉目了?你当这里是何处?”
话音落下,萧言皱起眉头,司徒徽也半跪在地上,不再言语。
果然。
他们只是虚张声势。
李怀安冷笑一声,“身为监察御史,督察百官的正事不做,整日只知道在家玩乐,这么久以来,你做过什么?巡仓只去过一次,便没再去第二次,查军去过吗?刷卷也是你的随身小书童给你做。”
“白云客栈失火一案,你白天在客栈中起锅烧火,聚众胡言乱语;前两天使院血案,你身为监察御史,刑部的人连你的面儿都没见到,你人在哪儿?”
“萧言,你好大的官威,今日若是说不清楚,摘了你的乌纱帽便是最轻的处罚。”
李怀安越说越起劲儿,索性放开了压制,扯着嗓子叫嚷起来。
他说的这些确实都是事实,可萧言当时并不在场,根本就与他无关,但是经过他这么一说,好像萧言与这些事情全都脱不开干洗,就差直接抓了萧言去审问。
“萧爱卿,如此确实过分了些,朕也想知道,你做了什么!?”
忽的,雍帝慵懒的声音传来的。
闻听此言,萧言抬头看了眼雍帝。
雍帝知道他这一糟不好躲过去,想要让他抛出来点儿东西逃活命,否则,李怀安直接扒了他的官服,到时候得不偿失。
“微臣去了城西头一天就被人刺杀,这段时间一直在找凶手。”
“人呢!”
李怀安咄咄逼人。
萧言淡然道:“在我家,是宰相之子李钰指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