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几日。
萧言发现杨陆娘与燕如玉两人都会在傍晚时分离开,直到夜深才会回来。
他也责骂过几句,可杨陆娘那小妮子根本就不听他的话,每次被训都会鼓着嘴不听,萧言气的抬手要打她,她就皱着琼鼻伸着脸。
最终,萧言还是被折腾的没了办法,默认了两人的行为,让两名下人跟着过去。
毕竟留在院中的这几名下人都是金吾卫出身,功夫就算是不高,一般人也不是对手。
至于窦菀儿。
这两天打着养伤的旗子跟陆向晚算是彻底杠上。
她呆在归晚阁也不走,陆向晚每天晚上睡着了她就会偷偷的扒陆向晚的衣服。
对陆向晚这样的大家闺秀来说,最难堪的莫过于此。
好几次,她都气的叫来家丁,可惜的是家丁根本就打不过窦菀儿。
当她说她要去田雅苑去睡,窦菀儿就会收拾东西跟过去。
陆向晚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真的喜欢萧言,但她不允许别人夺走萧言。
“你这是鸠占鹊巢!”
“我知道,但是你不能陪萧言睡觉 !”
“那是我相公,我凭什么不可以!”
……
一大早的,两人又吵了起来。
萧言坐在庭院盯着两人,也不知道该如何去劝。
就连陆逊之路过,瞧见女儿发了这么大脾气也不敢插嘴,只能喃喃一句:“斯文些,女孩子家家的,整日粗言秽语!”
话音未落,他见女儿盯着自己,自知多嘴转身离去。
“大人,找到了。”
正当萧言准备劝说一句的时候,庭院外忽然传来陆肆的声音。
他冲着萧言招手,并没打算进院。
萧言叫上李勇、陆安,跟着走出院。
“找到了做账的人,为秦家做事很多年了,刚抓起来,现在关在使院,陆子尧正在那儿看着呢。”
陆肆迫不及待的说着,拉着萧言冲出门去。
“详细着说来听听。”
萧言坐在马车上询问。
这段时间在做别的事情,城西的事情他出了每日的刷卷,其他一切没关。
要不是卢西心疼自己当年的布局,舍不得丢下城西,估计巡仓都没人去做。
“卢大人前两天来过,跟我说了一嘴关于城西账目的事情,城西没有固定的总帐记录,户部的人也没在这做过统计,基本都是在一些地方问问就算是做了记录,很是敷衍。”
“那就应该从账目入手,城西无人管理,从这里做账最简单。”
“对对对,卢大人也是这样说的,结果我们一抓,还真的抓到了一个专门做账目的人,他只是扫了一眼就知道我们说的是秦家粮草的账目。”
说着话,陆肆打了个冷颤,难以置信的说道:“他说秦家的账目做的看起来很乱很杂,实际上极为精细,每一笔账都是查有出处,以至于根本就没人敢动秦家的账目,费时费力不说,还很难找到问题。”
“等等,秦家的账目,你不是说他做的账目吗?怎么又变成了他看了眼别人的账目。”
“他就是做的,他做了一年,从户部辞官,结果不敢做了,跑到城西专门给人做账,所以他一眼就看出来了,这人是个大人物,听说是当年的户部主簿……”
面对萧言的询问,陆肆连声解释。
只是越解释,萧言越是觉得惊奇。
户部有了,那其他几部不会有吗?
由此可见,秦家可能涉及的事情还多着呢。
“大人,这事儿交给别人去查不就好了,为什么我们还要查。”
这时,陆安满心疑惑的问道。
毕竟秦家跟萧言又没有什么大仇大恨。
“然后我回去跟你一起养老?”
萧言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
军粮失窃可是大案,更何况,窦菀儿说了,这其中掺杂着李家。
“大人,先听我说完,那人说秦家在城西有个小小的店铺,专门用来走私粮草的,那家店铺的下方连接着地下河。”
……
听着陆肆不断的说着,萧言愈发的觉得迷雾更深。
本来以为窦菀儿跟此事有关,不成想窦菀儿是南越大使的女儿,此事与她关系并不大。
因为……她是买家,不是盗窃者。
之后以为与李家有关,结果查着查着,圣上不让查,又查出来跟秦家有关。
“乱成一片。”
萧言揉着晴明穴,只觉得头昏脑胀。
都察院,城西使院。
马车终于到了。
一行人前脚跳下马车,李勇与陆肆后脚拔出佩剑。
“大人小心!”
两人异口同声叫喊一句。
四目相对,陆肆率先冲出去,一脚踢开院门。
呼。
一阵风袭来,血腥味夹杂着难闻的屎尿臭味涌出来。
萧言眉头紧锁,用手捂住鼻子;陆安当即干呕起来。
“画!快点儿!”
萧言一把拉过他,从怀中摸出手帕系在他的鼻子上,一把将他推了出去。
后者自然知道事情重要性,连忙掏出纸笔准备记录。
院内,横七竖八躺着十几具下人的尸体。
萧澈与萧八两人各自身重两剑,倒在角落中不省人事。
陆子尧则是躺在门口小腹插着一把匕首,没了动静儿。
“陆子尧!”
陆肆连忙冲上前,在他胸前连点几下。
下一刻,陆子尧睁开双眼,挣扎着喊道:“快去看袁孜!”
“他在地窖!”
陆肆闻言心中一惊,赶忙跑到后院。
院内,七八具尸体横七竖八的躺在院中。
而地窖的门,已经破烂不堪。
利用上前查看一番,拧眉摇了摇头。
一刻钟后。
尸体全部平放在院中。
做事的是陆肆找来的锦衣卫小旗官,忠实可靠。
“死了,一刀毙命。”
李勇查看很多次死者伤口,低声说道:“这人对我们的底细了如指掌,下人一刀斩,他们……”
他看了眼一旁躺着的萧澈几人,最终将眼神定格在陆子尧的身上。
这时,陆肆挡住李勇的视线,冷声补充道:“袁孜死前留下了线索。”
说罢,他递来一块小小的破布,“这种布是边疆才会有的布匹,杀人的是边疆回来的人。”
看到布匹的瞬间,萧言面色一滞。
有内鬼?
楚王在玉京难道已经到了手眼通天的地步了?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萧言喃喃一声。
一旁的李勇却眯起长眸,盯着布条道:“确实不可能,这布……是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