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言分析若非今夜事发突然,扶桑‘蝴蝶’们也不会安排这些私兵做援军了,无非是想着以多取胜。

如今这些私兵被徐进的哨箭烟火分散了注意力,萧言反倒可以抽身离去。

按照约定的地点,萧言见到了徐进。

“大将军,你没事儿就好。”徐进有些激动,此时的他穿着流民的衣衫,坐在不起眼的街口。

萧言拍了拍他的肩膀:“好吧还要多谢你,用哨箭烟花分散了对方的注意力。”

徐进被萧言夸奖,反倒有些不适应,挠了挠头笑得有点憨傻:“能帮上将军的忙就行。”

男人找的地方休息片刻,吃了路边摊位上的小馄饨,填饱了肚子。

按照之前的约定,他们要和白将汇合一起返回赤东。

为了谨慎起见,两人还是乔装打扮简单易容了一番,顺利和白将碰面,三人虽然狼狈了些,却都完成了该做的事情。

白将按照萧言的吩咐,靠着暗桩布控将彬州太守亲笔写的血书,以及萧言找笔迹高手模仿的那些加盖私印和火漆密封的信函都送入了玉京。

外戚党和阉党的必定会掀起轩然大波。

事情的发展也一如萧言推测的那般。

立夏这天,朝堂乱作一片。

外戚党派将彬州太守这个关键人证推出,刑部与之勾结的官员将送入京中的罪证都公之于众。

阉党自然不认罪,纷纷指责是彬州太守污蔑。

“什么污蔑,白纸黑字在此人证物证俱在,滨州太守该承担的责任也不会逃避,你们这帮推脱是何居心?”

更有人讽刺道:“皇帝陛下还没发话呢,你着什么急?难怪都说官官相护。不愧是朝中的红人,难不成想要把黑的说成白的,指鹿为马吗?”

阉党气得面色铁青:“你——”

“我怎么了?我说错了吗?”那人正面刚道:“阉人误国这话可没说错,饶是板上钉钉的罪名还能甩你的官威,说到底不过是个宦官,这金銮殿上乃是天子说了算,轮得到你发脾气不成?”

为首的阉党怒火中烧,气得浑身颤抖,他服侍过的皇亲国戚数不胜数,如今竟被架在火堆上烤,尤其是你彬州太守临阵倒戈,反咬一口。

再加上太守身边的老管家确实是阉党安插的耳目,一时间反倒无处可变。

朝堂之上不少阴阳怪气的声音此起彼伏。那你帮墙头草更是冷嘲热讽。

“别口口声声搬出皇帝陛下,这彬州一案牵扯到萧言大将军的军粮案,孰是孰非,皇帝心里跟明镜似的。”阉党这话是说给魏无忌听的。

若非魏无忌担心萧言功高盖主,也不会私下受益,让内侍官暗中勾结在军粮军饷上动手脚,借此打压刁难萧言。

如今东窗事发,魏无忌反倒做了甩手掌柜,居高临下,看着这场闹嗯剧。从头到尾没放出一个屁来。

阉党气得血丝密布,直勾勾的盯着金銮上的魏无忌。

可魏无忌压根连正眼都没瞧他。

“那既然人证物证俱在,那便是你兽人一点。如今还有什么资格在这里吵闹争执呢?”魏无忌语气平淡的回应了一句。

阉党愤愤不平,终究躲不过这一劫,只斜眼盯着魏无忌,闷哼了一声。

“你这是什么态度?对着陛下竟敢甩脸子。”

“是啊,陛下放心,此人这般无法无天,刑部必定重审,说不定还能拔出老卜带出泥!”

谁是萝卜谁是泥,在场的心知肚明,唯恐会被牵扯其中。

最终魏无忌拂袖离去,责令刑部审理,该杀的杀,该抄家的抄家,至此阉党一派大势已去,再也翻不起浪花了。

被牵连的门阀盛家可就没那么幸运了,若非和国亲国戚,藩王权臣有姻亲关系,只怕也会脱层皮。

从头到尾填补了无数的银钱才算是平息了风浪。

远在凌水河上有驻军的鲁银也收到了之阉党被斩杀的消息,他如今面容憔悴了不少。

之前被萧言反复捉弄,搞得神经衰弱,如今天樱人派来了取代神谷将军的人,否认了神谷叛国一事,却也表明神谷这条命会死在交战地,绝不会再继续影响鲁银。

此人是天樱国的幕府与天皇一起选出来的,四十多岁,轮廓分明,浓眉星目,容貌可圈可点,但与容貌不匹配的是全身的气场。

作为身经百战的鲁银都能窥视到对方身上散发出的阴鸷感,说不出道不明的煞气环绕,偏偏这样的人取了个风雅的名字花江春树。

“萧言精通兵法又诡计多端,论单打独斗他的武力高强,内功深厚。单枪匹马对抗注定会失败。”

“可如今双方交战拼的是兵马、军械、计谋。”

“鲁银将军打仗比我经验丰富,可依旧输多胜少。”

花江春树缓缓说道:“经我带着天,英国的援军抵达赤东并未大张旗鼓,是趁着彬州之乱前后分五六批抵达。如今万事俱备,不如让我先试试身手,和萧言切磋一二,将军觉得如何?”

“既然你都说出口了,我自然是乐见其成,不过我想先听听你的作战计划。”

鲁银建议道:“我并非质疑你的能力,只是想着我与萧言交战多次,想以过来人的经验,给你一点点建议。”

“当然,我虚心接受。”

按照花江春树的计划,既不能和萧言单打独斗,若是率领太多兵马,又容易打草惊蛇。

建议带领他麾下的六十人精锐,先引起萧言的注意,引蛇出洞。

“其实鲁银将军也猜得到彬州这场大戏,是萧言从中推波助澜,借着阉党和外戚党派结怨之深,从中作梗,只不过他做的滴水不漏,既拿到了好处,又功成身退。”

鲁银从他的语气里听出了几不服气和不屑的味道,显然是瞧不上萧言这种做派。

“你说的没错。出谋反的曹运帮派以及彬州盗匪,如今都投奔到了赤东,是个人都能明白这其中的蹊跷所在。”鲁银苦笑:“原本以为我还想着背水一战,如今看来倒是难上加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