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言第一时间收起了夜明珠,靠着暗室里鎏金器皿和码放整齐的金元宝掩映的光泽,出奇不意的牵制住了距离最近的那个天樱人。

咔嚓。

脑袋和脖颈一分为二。

正垂着脑袋偷偷补觉的天樱武士被萧言轻易拿捏了命门,他本能的想要挣脱,可惜棋差一招,颈骨被萧言瞬间折断。

萧言却没有因此放松警惕,因为他杀掉的只是两人之中最弱的那一个。

他甚至在出手之后,就捕捉不到另一个人近乎于无的呼吸声。

而扼喉断骨的动静在静谧的暗室里就显得突兀了几分,自然也惊动了暗室另一侧看守的天樱武士。

“你是不是又偷懒睡觉了,听声音就知道是你脖颈发出来的动静。”

那人用天樱话调侃同样守夜的人。

“神谷将军带兵去赤东也有十来天了,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苦了我还得给他守暗室。”

“这么多金银珠宝,看得到摸得着,可惜不能吃,你下次给我送点好吃的,我就让你睡懒觉。”

那人抱怨的同时还连连叹气吐槽最近的伙食不好,压根没意识到萧言正在逼近。

萧言原本想要掰断对方的脑袋。

可循着声音靠近之后,萧言发现对方站的位置很刁钻,而且过于健硕,和堆放财宝的位置成掎角之势。

如此一来,萧言没办法扼喉绞杀,不过他从方才那人不以为意的抱怨声中分析出了一个信息,那就是暗室的隔音效果应该很好,否则哪敢唉声叹气的发牢骚,摆明是知道外面的人听不到里面的动静。

于是萧言握紧了锋利的军刺,瞄准对方的心脏位置。

“我给你说话呢,你他妈的还睡得着吗?”

那人没听到回应,有些不满,转身就要走向看守的同伴,却和偷袭的萧言撞了个正着。

短兵相接,气氛瞬间肃杀了起来。

“什么人!”那看守的天樱人目光阴恻恻地盯着萧言。

嗖嗖嗖。

萧言手里的军刺裹着疾风刺了过去。

叮!

军刺刺中了坚硬的甲胄,发出了清脆的撞击声。

萧言手腕翻转,斜向上想要割喉。

呲啦!1

军刺从对方脖颈处的软甲划过,留下金属摩擦后的余音。

萧言这才发现对方从头武装到了脚,甲胄包裹全身。

明明只是看守暗室的天樱士兵,为什么会穿着盔甲,还是如此严丝合缝。

“神谷将军怕我看守时,偷盗他的珍宝,所以才套上一百多斤的甲胄,没曾想还救了我一命!”

身材酷似相扑选手的看守人感慨了一句,单手握住了萧言刺在脖颈的军刺。

萧言听不懂对方叽里咕噜说了什么, 但也切身体会到了两人力量的悬殊,于是果断的丢弃了军刺,鲤鱼打挺似得和对手拉开了距离。

“你是大雍人?”

这次撞入小山的天樱相扑男用大雍话询问萧言,宽大的手掌甩出那柄军刺。

锋利的军刺撞击到了暗室的墙壁。

一瞬间不知道触碰到了什么机关,漆黑的暗室骤然亮了起来。

墙壁上空的琉璃灯亮的刺眼,萧言一度不适应强光,在他眨眼时,那位带头盔的相扑男骤然发力攻击。

裹着软甲的拳头加上野蛮的力量,杀伤力惊人,一旦被打中,轻则骨折残废,重则震碎五脏六腑,当场内出血而死。

可萧言不是普通人,腰身以不可思议的角度扭曲翻转,擦着拳头外的软甲堪堪避开这气拔山兮的拳头。

“哟,我这是遇到高手了。”相扑男一拳落空,非但不失望,还有些兴奋。

他那双眼睛越过头盔,上下打量萧言,还抬手指了指不远处已经咽气的天樱武士。

“你比他有趣,他都不和我说话,看守时只会睡懒觉。”

这个相扑男大雍话说的勉强算是流畅,忽略奇怪的发音的声调,并不影响萧言理解其中的意思。

短短的几句话,足以让萧言分辨出这个相扑男脑子可能伴随先天缺陷,再联系他异常惊人的身材和力量,以及不远处放着的脸盆似得碗碟,也就不难猜出为什么他会说出萧言比同伴还有趣的话了。

估计这相扑男就是因为脑子不正常,又有可取之处,才被神谷关在暗室,守护这些东西的。

“那我陪你玩更有趣的好不好?”萧言试着和相扑男沟通。

“好呀,你陪我玩。”

相扑男连连点头,伴随着他的动作,全副武装甲胄的关节处发出‘咔啦咔啦’的声音。

他双手挥舞,兴奋道:“你陪我玩开心了,我就不会打开暗室的机关,通知外面的人来抓你。”

萧言听完愣了一下。

他迅速做出了反应,“好呀,那一言为定。”

“真好,既然你是高手,那我们打一架,我赢了你就留下来陪我,好不好?”相扑男天真的问。

萧言点头,“没问题,那如果我赢了呢?”

“你赢了再说呗。”

相扑男这时候倒是反应够快的,不等话音落地就吹不已的攻向萧言的面门。

萧言后撤两步,腾空翻越,足尖运气,猝然踩中相扑男的肩膀。

没等萧言再出后,相扑男动作极快的抓住了萧言的脚踝,一拖一拽,试图掰断萧言的骨头。

萧言以掌为刀利落的击中相扑男的手肘。

酸麻刺痛感沿着相扑男的肘部蔓延,他闷哼一声,手里的力度受到了影响,给了萧言挣脱的机会。

高手过招,毫厘之间就能改写局势。

萧言借力打力,以柔克刚,用巧劲挣脱,在翻身落地时,校检堆如山的金银珠宝里闪烁着的一团累丝金腰带,促金点缀翠的腰带有一指宽,估计是为女性准备的饰品。

但这东西在萧言的手里就是武器。

他手指一抖,软软的点翠促金腰带像是被注入了灵魂。

嗖嗖嗖。

腰带在萧言手中抖动,绕着相扑男飞速环绕缠在他的脖颈处,须臾见就绕了三四圈。

萧言就差现场唱一曲《套马的汉子》,指尖注入真气和内力,动作宛如流星般,迅速收紧腰带。

相扑男被勒的喘不过气来,抬手去扯腰带,他不喜欢这样的缠斗。

“我不是牲口,松开!”

他对着萧言怒吼的同时,戾气翻涌,不再撕扯脖颈处的药袋,而是‘刺啦’徒手掰断了头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