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简单。”神谷将军说道:“浩二解若是解决赤东内乱,并力压萧言,赤东日后就是我们天樱人说了算。”

鲁银笑了笑,“若是神谷将军的副将没做到呢?赤东落入敌手的罪责,你们天樱人一力承担,如何?”

“这可是场豪赌,鲁将军既要我出兵,还要我天樱人承担罪责,你两头占好处不成?”神谷将军敛起浑浊的双眼,看向鲁银。

鲁银大手一挥,“卓达,别浪费时间了,无需神谷将军的兵马,我们扶桑人自己打!”

“遵命!”卓达大吼一声,为鲁银掀开厚重疯脸,头也不回的离开了身故的主帐。

神谷将军没想到鲁银会来这手,追出去岂不是没面子,可不追又怕时候真的追究起来,天皇会怪罪下来,尽管将在外军命有所不受,但和苏桑撕破脸面可没好果子吃。

“来人,组织轻骑小队跟随鲁将军,有任何风吹草动及时通报。”神谷将军吩咐。

鲁银作为扶桑的主将,自然清楚如何与天樱的将领斡旋,他料定神谷将军会派来尾巴跟踪,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将军,我们抵达赤东后,一旦和萧言交战,神谷这个老狐狸收到消息便会后者居上抢功。”卓达分析道。

“无所谓,真走到那一步,神谷将军抢功后,也不会打压我们。”录音不以为意,“他那个老狐狸,最会审时度势,分了我们的军功,自然也会为我们说话,这就是人情世故。”

卓达受教了。

“切记,不要贪图一时之快。”鲁银点拨卓达,“我们的目标是萧言,而不是这帮天樱人。”

“末将明白了。”

只有收拾了萧言,整个大雍江山的防线就会逐渐突破,到时候扶桑调转枪头没到天樱国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在扶桑的精锐力量朝着赤东前进时,鲁银也从卓达的口中知晓了和萧言交战的细节。

“凭这两次交锋,足以看出萧言这个人狡诈又精明。”鲁银叮嘱卓达,“传我命令,兵分三路左右两翼绕行赤东,留下的队伍沿途走赤东和东沙营的马道,提防沿途的埋伏,辎重压阵,步兵开路。”

鲁银是扶桑精通水陆战的将军,经验丰富。

落日残阳的那抹血色用找下,让银装素裹的师姐铺上了一层诡异的红。

“报!前方发现了可疑痕迹。”

“卓达,你去看看是什么痕迹。”鲁银吩咐。

--

“大将军,你来的正是时候,鲁银的部队刚到伏击圈。”白将和萧言汇报细节,“比起卓达和浩二这些副将,鲁银确实更谨慎,左右两翼绕行赤东,他坐镇东沙营与赤东的马道。”

萧言半截身子都埋在雪里,“所以我故意留下了骑马的痕迹,真假参半,让鲁银每靠近赤东就得紧绷神经,至少不能比我们的兄弟们轻松。”

事实上,敌我双方实力悬殊极大,而且从日落前就来设伏的白将他们更辛苦。

大雪中五十多个兄弟都岿然不动,刀子般的冷风把露在外面的脸和耳朵都吹的发麻,蛰伏的时间太久,有些手脚都僵硬发麻,可不远处就是扶桑的精锐部队,没人会动一下。

落雪早在众人身上裹了一层,若不是眼睛还在眨,没人知道这雪里藏着活人。

“真该感谢赤东,否则我们搞不到这么好的御寒物资。”白将啧啧道。

萧言的视线穿过风雪,落在勘察痕迹的桌案身上,瞧见他检查完马蹄的脚印后,回到鲁银面前说了什么,紧接着鲁银亲自率领一队兵马沿着萧言留下的马蹄痕迹开始绕行。

鲁银则是继续前进。

“啧,鲁银这是看出我的意图了。”萧言忽然握拳。

他原本以为,鲁银会让卓达带兵追寻马蹄痕迹,毕竟这么明显的痕迹,定然有诈,换做一般主将绝不会轻易涉险。

可鲁银却反其道而行之。

这是遇上对手了。

如果按照原计划,这个时候动手,怕是会有隐患,卓达的势力萧言在上次交手就掌握的差不多。

将者要冷静理智,不该被轻易挑衅,自乱阵脚,所以原本萧言是想要利用马蹄痕迹引开卓达,绕道埋伏圈后,十人小队便可配合作战。

可如今进入伏击圈的路因,萧言不确定十人小队能否完成任务。

“白将,你继续盯着卓达,鲁银那边交给我。”

“只要将扶桑的兵马拖延到亥时,赤东的危机就能解除了。”

白将当然明白整个作战计划,他点了点头,目送萧言再次离开。

从时间上退散,哈德旗的物资应该送到交战地了,与天樱接壤的守备军有了军粮军饷,必定能平定扶桑挑起的骚乱,不会再为冻疮和饿着肚子发愁。

因此,押运哈德旗物资的凤仪军应该能够嘎会凌水河,必定也知晓鲁银的驻地调动兵马,从而大部队奔向赤东,有了兵马,一切迎刃而解。

所以,拖延时间是关键。

萧言虚虚实实的一番试探,足以让鲁银慎重。

“众人下马,前面有绊马绳,同时提防脚下。”鲁银顺着马蹄痕迹来到了看似开阔实则狭窄的山包位置。

这种地势对人海作战极具限制性,鲁银率领的五十人小队都显得束手束脚,三个人并排都容不下。

也就是说,对手在有意诱导他。

鲁银显然看穿了萧言的意图。

“将军发现绊马绳了!”扶桑士兵用弯刀勾起藏在雪地的长绳子,没有立刻砍断,而是一左一右顺着绳子的两端寻找。

“发现什么了没?”鲁银询问的声音还没落下。

沙沙声忽然传来,像是重物在雪上拖拽发出的,而且声音在一点点的靠近。

鲁银抬手攥拳,身后的扶桑士兵瞬间四散开去。

萧言拖拽着两个尸体立在了山包上,尸体正是方才去寻找绊马绳两端的扶桑人!

尸体咽喉的位置还在渗血,但低温让刚流出的血珠过上一层红色的霜,红得刺目。

“鲁将军,咱们又见面了!”萧言漆黑如墨的眸子眯了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