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林道距离峡州不过十几里的路程,孟安平等于是刚出门就撞见了自家将领,看到士气低迷如同行尸走肉般前来这里的黄飞虎一步,孟安平心里咯噔一声,不用想也知道出事了。
他连忙赶了过去,连声询问到底是什么情况,得知消息后只觉得头晕目眩。他荆湖北路的部队接连战败,足足二十多人手悉数折损于萧言之手不说,部队都打了个精光的黄飞虎还变成了一个残疾。
孟安平苦苦思索起如今的局势,萧言的部队强悍如此,只怕他这峡州也守不住,黄飞虎自然是要第一时间送去疗伤的,问题是要不要火速联系其他地方的凤仪军,要求他们前来支援,自己尽可能多守城池一天。
毕竟峡州是孟安平自己的地盘,总不能说丢就丢,而且听黄飞虎的人说,萧言的人在水路上也折损了不少,他们赶路来同样需要时间。
正犹豫不决间,孟安平兀的收到前线的消息。
“报告将军,大事不好,我们在剑林道往南发现了一支敌军,带着萧字大旗,恐怕是神武军的人,看样子他们从河路登陆后接连奔波疲惫的很,而且人数不过三万出头,我们该怎么办?”
孟安平暗暗吃了一惊,说曹操曹操就到,萧言这么快就赶过来了?他吩咐人优先将黄飞虎送入城内休息,自己则亲自领着一队精锐侦察兵,打算摸过去一探究竟。
在剑林道外的一处平地,萧言一行已经就地驻扎下来,正在埋锅造饭,士卒散乱的躺在地上休息,看样子疲惫不堪,还有一部分士卒聚集在一起讨论着什么,不时的发出几声叹息,巡逻的人也压根没几个。
一眼扫过去,完全就是一副散乱不堪军纪不整的样子。
孟安平见到这样一支部队,心里不由得暗暗动起了歪心思,要是现在发动突袭必然可以打对方一个措手不及,以对方这样疲惫不堪的样子,再加上自己接近对方三倍的兵力,恐怕对方会一触即溃,自己也再难以找到第二次这样好的作战机会。
孟安平的心脏狂跳不止,心里已经暗暗敲定一个大胆的决定,他当即带着人回去,要偷偷领着大部队摸过来,先分出一批人试探一下对方的虚实,确认是真的后直接大举进攻,重创地方!
如果黄飞虎这会儿是清醒状态的话,一定会大声斥责孟安平愚蠢的想法,并且用自己的遭遇来和孟安平阐述事实。只可惜黄飞虎依旧在昏迷,而且还被送回了峡州,就算黄飞虎突然转醒,也来不及对黄飞虎做出忠告。
自以为是的黄飞虎全然不知这也是萧言的计策,等黄飞虎一行溜走,萧言就派出神武军斥候盯紧对方的动作。
在船上的时候,萧言命令得当,一天一夜的时间总够所有士卒轮流休息够,饭也在船上吃饱了,除了安排在船上看押降军的一部分人和伤号后,所有的可战之士全都跟着萧言前来这里。
晕船的神武军将士,一上了岸简直是从地狱回到了天堂,个个精神抖擞身材飞扬,哪里还有船上那副萎靡不振的模样,而且水路上一站,萧言一方的损失多少有些大,这让没能顺利参战的神武军士卒个个心里憋着一口气,自己的兄弟在水上和人死斗,自己缩在船里动弹不得算怎么回事?
所以一下陆地,这帮家伙急着把丢掉的脸面找回来,行军的速度比平日都要快上不少,而且神武军里有经验老道的斥候,探路间比孟安平派出的人先一步发现对方,并且以最快速度将消息传回来。
收到消息的萧言当机立断,立刻纷飞士卒装出一副刚刚登陆急着赶路后疲惫不堪的模样,以此来瞒天过海。不管是神武军还是云麾军,之前在水路上的作战,都能让他们完美的伪装出疲惫的样子,得以骗过孟安平的眼睛。
按照萧言的设想,对方见到这样一支疲惫的部队,肯定会觉得是一个突袭良机,至于能不能成功就要看运气了。
毕竟黄飞虎还活着,就算峡州的部队再怎么贪图功劳也会听黄飞虎的话,萧言能把对方骗过来最好不过,正面交锋可比攻城要简单的多,骗不过来也没什么要紧的,反正他的部队都休息足够,随时可以再度攻城。
萧言都没想到自己派出去的斥候回来的这么快,得知孟安平已经吩咐部队前来试探,萧言也不由得感叹一声:“对方的效率这么高?黄飞虎多少是个大将军,就算被打残了,他的部下也总该听他的话吧?”
斥候答道:“这我就不知道了,我并没有在对方阵营里看到黄飞虎。”
萧言微微眯起眼睛,看来黄飞虎不是重伤昏迷不能领兵,就是峡州的孟安平再不忌惮黄飞虎,把对方当做了空气,无论如何,结果总归是对他好的。
萧言当即吩咐下去详细的步骤,只等孟安平的先遣部队一来见机行事。
不多时,孟安平领着一万先遣部队前来,他视野中的萧言部队依旧是一副疲惫不堪的样子,只不过开始埋锅做饭,坐起来等开饭的人多了些。
“一起上,试探下对方的虚实。”
孟安平命令下达后,一万凤仪军士卒当即高喊着冲向萧言一部的驻扎地。
突兀见到敌人的神武军士卒们,一个个脸上露出惶恐之色,连武器都来不及去抓,拔腿便跑,嘴里不住高喊着:
“有敌军突然杀出来了!”
“都别等开饭了,马上集合列阵准备反击,快快快!”
然而部队根本不听使唤,在凤仪军士卒冲上来后,起身反抗的压根没几个,大多数人都丢掉武器亡命逃着。
萧言也满脸愤怒的狂吼着:“你们到底在搞什么,马上集合,不列阵反抗的话我们就要被杀溃了,我知道你们又是攻城又是水战追击,都疲惫的不行,但现在不是休息的时候,先把这帮突然杀出来的家伙收拾了,到时候你们爱怎么休息怎么休息!”
见到这副情形,孟安平完全信以为真。